杀年猪,吃杀猪饭是农村颇俱特色的一项民族习俗,不当是为了庆祝年节,储备来年的腊肉,也是亲朋好友宴请交流的最佳时机。
向阳村家家户户都会养猪,一般养上两头,一头上交任务猪,一头自家宰来吃。
当然,也有人家为了多存点钱而把猪赶去卖给肉联厂的,只是价格稍低一点。
倒也有人自己私下杀猪卖肉,不过也只敢趁着杀年猪的东风行事。
村里一年到头也分不了多少肉票,因此大多数村民吃肉只能靠自家杀的年猪。
李梅和李洋清早起来便闹着要去看杀猪,李怡一想到那种血溅三尺的画面就心里直颤,所以拒绝了他们的提议没有跟去。
村里抓猪闹出了很大动静,此起彼伏的猪叫声在村中各处想起,一路往河边而去。
李怡记得有一段河埂边好像挖有一排灶眼,估计就是用在此时了。
向阳村村民家中一般用的是双眼灶,外面这口大铁锅煮饭炒菜,里面那口专门煮猪食,像今天杀猪的话便把锅搬到了河埂上,扛上柴火,直接在那里宰杀后烧水褪毛。
这附近的人家养猪都喂熟食,养的又是本地黑毛猪,肉质比养猪厂喂饲料的大白猪好多了,所以附近村子的村民听到消息之后,就打着亲戚的名义来买肉。
小梅回来舀灶灰,也就是书中常提到的草木灰,这个草木灰可以替代盐和酒,用来清洗猪肠。
“小鱼姐,这会河埂上可热闹了,好多人来买肉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那卖的人多吗?”李怡关心地问道。
“有好几家都在卖呢,我舅舅他们也来了,都在河埂上帮忙呢,不过我妈说我家的肉不卖,要留着自己人吃,还要给舅舅家带一些回去。”李梅用破瓦缸装了一缸草木灰,“我们走吧,小鱼姐。”
“等我带点钱去,有合适的就买点,倒时候让李奶奶帮我腌了晒干后寄回家去。”李怡“磴磴磴”上楼去拿钱。
两人出了村口往河边走,没多久便看到了河埂上的热闹景像,围观的人很多,做事的人也不少,几十口大铁锅一路排开,村民们穿梭在袅袅炊烟中,有的在烫猪毛,有的已经在解肉了,还有些动作慢的正在杀猪。
李怡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种场面,心里多少有点害怕,只见好几个村民一起把捆住手脚的猪按在桌子上,猪脑袋悬空,下面放了一只瓦盆,里面有小半盆淡盐水,应该是用来接猪血的吧。
李怡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姚佬爹居然会杀猪,非旦如此,懂行的人就会现,姚佬爹杀猪的手法非常专业。
只见他用手在猪脖胫处仗量了一下,然后找准位置,扬起长条形的尖刀,狠狠一刀捅了下去,刀锋往下一压,想象中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黑猪的嘶吼声中,一股鲜红的血液流向下方的瓦盆。
姚佬爹应该是割断了猪的气管和大动脉,反正没多会,黑猪便不再挣扎了,只是出微弱的哼唧声,偶尔抽动几下,然后僵直不动了。
姚佬爹把尖刀拔了出来,借着刀在瓦盆里搅拌了几下,又等了几分钟,见猪还是没动静,血也不流了,这才收了工,准备解开挷着四肢的麻绳,然后放到旁边的大铁锅是烫猪毛。
一头两百来斤的大黑猪就此宰杀完毕,李怡看后心里感慨良多,弱肉强食,如若不想成为案板上待宰的猪,那你就必须不断进取,变得更加强大。
李怡愣神的功夫,几个村民已经把黑猪身上的毛都用沸水滚了一遍,之后抬出锅扔在旁边铺好的尿素口袋上,趁热用铁刮把猪毛刮干净。
李梅家宰的猪有两百多斤,她们到时,已经刮尽毛再剖肚了。
年近六十的李爷爷老当益壮,亲自操刀解肉,李梅的舅舅和两个表哥在一旁帮忙,看见高挑靓丽的李怡,两个表哥目光一闪后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便专心跟在李爷爷身边学习。
解肉当然也是讲究方法的,李爷爷已经用斧子把猪头从中间砍了开来,又顺势把猪肚子破开,把内脏下水这些完整地取出来放进大铝盆里。
红花婶子带着李梅抬着大铝盆去了河滩处,李怡抱起装草木灰的破瓦缸跟了上去。
红花婶子处理下水很有经验,割苦胆,挤肺泡,翻猪肚猪肠,给猪心放血,然后用草木灰搓洗漂净,李怡完全没沾手,只蹲在旁边看着,李梅也是一样。
快中午时,猪肉被李爷爷解成小块被大舅挑了回去,两个表哥抬着下水,李爷爷扛着大铁锅,红花婶子收拾零散工具,连铺地的尿素口袋一起拎了回去。
李洋不知跑去哪里看热闹了,剩下李梅抱着个破瓦缸和李怡在河埂上闲逛。
外村来买肉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不少是知青,好几家村民都卖了肉,一群知青买到了肉后,笑闹着离开了。
李怡看到黄婶家也卖了一部分肉,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呢,看到李梅,笑着问了一声:“小梅,我见你妈他们已经回去了嘛,你俩咋还在这愰悠呢?”
“嗨!这不我小鱼姐想买点肉吗,我就陪她过来逛逛啰。”李梅笑着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你家不是杀猪了嘛,咋还出来买肉呢?”黄婶子奇怪地问。
李怡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黄婶子,小梅家的肉有安排了,我是想买点肉腌了晒干寄回家。”
“黄婶子,你会腌火腿吗?”
“会呀,我腌的火腿可香了,咋啦?”
“其实我是想要火腿,我想着黄婶子能不能卖一只后腿给我腌火腿,或者等你腌好后留着一只卖给我也行。”
“这样啊,可以倒是可以,就是这个价格方面不好说啊?”
“黄婶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卸下一只火腿连皮带骨地按后腿肉的价格称给我好了,我拿回去让李爷爷帮忙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