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怪他,是因为她不再在意那段时光了。
爱他、跟他订婚、陪伴他的那段时光过去了,再也不被她珍视了,像一歌、一幅画,可能曾经喜欢过,过了那个心境,没了当初的心悸,丢了也就丢了。
哪怕某一天再捡起来,会笑笑,觉得曾经的自己好中二、真傻逼。
但也只是笑笑,又随意将它丢在尘封的记忆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了。
她在向前走,会有更灿烂美好的人生,搞不好很快会爱上别的男人,会结婚,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她有漫长而幸福的一生。
却再也跟他没关系。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在大街上相遇,她也只是淡淡地打招呼:“易淮川。”
她的孩子问:“妈妈,易淮川是谁啊?”
她会笑着冲孩子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只要想想,易淮川就觉得心痛,不似以往一针一针地扎,细细密密的痛。
这一次是抽痛,像是心脏坏掉了,难以抑制的痛苦从心口弥散开来,在身体里滚动翻涌,想让他生不如死。
太痛了,他有些站不住,很想顺着墙滑下去,但却舍不得丢开她的手。
他怕,怕他这一次松手,就再也追不上她了。
真的成了一个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思思。”
他唤她,语气低下去,颓败又卑微,“都是我的错,我全部都改”
梁思思别开头,叹了口气,不想再往下听。
这是她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她怕自己筑起的壳不够硬,干脆打断他:“易淮川,你改不改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
她动了动手腕,试图挣脱出他的禁锢。
察觉到她的反抗,易淮川有意抓牢她,但却没什么力气,眼见她要离去,易淮川心中那道从昨晚坚持凌晨的理智终于坍塌了。
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也如那道理智一起,摧枯拉朽般坍塌了,瞬间倒了一地,再也拼凑不完整了。
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倾身向前,不管不顾抱住了梁思思,紧紧的,像是要将她嵌在骨血里。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以一个绝对臣服与依赖的姿势,闭上眼,低声哀求:“你说过不会跟我分手的,你说过的。”
那个夜晚,她靠近他,在黑夜里问,语气里有期待:“易淮川,你会跟我分手吗?”
他说:“不会。”
不是假话,没有欺骗,因为除了梁思思是继母的棋子以外,他觉得她真的挺好的。
乖顺听话,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百合花,符合他对伴侣的期待。
“我也不会。”
她抱住他的胳膊,像个寻求依赖感的小女孩,低低的声音里满是欣喜。
她身上的清香味让他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在寂静的黑夜里,她又补了一句,带着感伤:“如果哪天我提分手,不要信,抱抱我就好了。”
为了让她安分睡觉,他将她圈在怀里,问:“这样吗?”
“嗯。”
梁思思欣喜地回。
现在,他比当初更紧地抱住了她,胸腔内的酸楚最终化作温热的泪,落在梁思思的睡衣上。
一滴一滴,像对过去时光的忏悔。
“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