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楼层只剩下她跟易淮川两人。
隔得近,易淮川身上清冽的味道传入她的鼻翼,某些熟悉又遥远的感觉渐渐靠拢,将她笼罩其中。
沉默安静的氛围里,梁思思只觉身上每寸皮肤都变得敏感,全都能感知他的存在。
她站在抢救室门口,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份难捱的煎熬。
她能察觉易淮川的目光落在了她背后,那视线如有实质,带着沁凉的寒意。
梁思思只觉全身更冷,她藏好局促与尴尬,与易淮川隔了些距离坐在长椅的另一边。
许是离得更近,那寒意更甚,她不由抱起双臂,轻轻搓了搓。
“爷爷怎么样了?”
梁思思仰头望着手术中的红灯,轻轻问。
像没话找话,又似纯粹担心。
只是,无人应答。
轻微的回声如沉默的尴尬在走廊里荡开,像在嘲笑她的自说自话。
梁思思抿了抿唇,微低下头,将双臂抱得更紧些,安静等待。
仿佛这样,就会更暖和,也会更心安。
在她以为会沉默无言到抢救室的大门打开时,怀里忽然一重,紧接着从手臂传来的暖意渐渐攀升至全身。
是易淮川将大衣扔给了她。
“穿成这样就出门?”
他侧头看她,眼神很淡,语气凉薄。
梁思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才现走得太急,她身上只着单薄的睡衣。
怪不得一路上都觉得冷。
她没拒绝易淮川的好意,将带着他体温的大衣披上了身,主要是在外面穿睡衣确实不雅观。
“谢谢。”
易淮川收回目光,又恢复最初她见到的姿态,曲肘撑着双腿,低着头,闭目等待。
只不过此刻的他,没了大衣,单着一件白衬衫,矜贵疏离的气质更为明显。
梁思思安静等在另一边,与他形成独立的两个世界。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抢救室的红灯持续亮着,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灭,灭的时候又是什么结局。
这种漫无止境又不知结果的等待,像极了她曾等待易淮川爱上她。
迷茫且焦灼,让人心里慌。
梁思思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轻轻出声:“爷爷会没事的。”
不知是说给易淮川听,还是单纯安慰自己。
“嗯。”易淮川低沉的声音传来,他放下手臂,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随口道,“他说想看着我们结婚。”
梁思思心里“咯噔”一声。
她正欲开口,抢救室的大门被推开,穿着手术服的焦院长出来,易淮川起身上前,梁思思也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