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想着不吃白不吃,一直死命吃果脯、喝茶水的人,这会摸着鼓胀的肚子,还有差不多到嗓子眼的茶水,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刚怎么不节制点。
“胡家这菜真实诚。”
“人胡家什么人家,又不缺这俩钱。”
“沈家也不缺这俩钱,可平日里行事扣扣索索的。本以为沈家姑娘是个好的,腊八时还弄些粥棚,真没想到……”
“好好的提他们干嘛,平白扫兴。这种白吃的机会可不多,趁着菜热乎赶紧吃。”
肚子尚能吃进去东西的这会大快朵颐,另外些早已吃饱,这会咽不下去的,闲下来开始捣乱。
“又没人跟你抢,慢着点吃。”
“对啊,我刚顾着嗑瓜子,台上动静没怎么听,说说呗。”
瞅见新一波上菜的人,惊讶于菜量足,正在吃的百姓也没了太多争抢的心思,停下来再次说起刚才之事。嘴里还吃着胡家东西,说起话来不自觉带上些偏向性。
从大丫鬟捣乱,到沈墨慈诬陷之事被拆穿,再到沈家父女几次不要脸,短短一上午却经历种种波折,其中精彩程度不亚于茶楼酒肆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边吃边说,一时间气氛再次热络,流水席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声音传到前面,除去少数依附于沈家的商贾,大多数绸缎商都若有所思地看向沈家父女。
胡家姑娘竟是拜墨夫人为师!
连潘知州都说了,名义上胡家姑娘与他并不是师兄妹。知州大人都承认的事,沈家就算再厚脸皮,也没那胆量去攀关系。这样一来,阿慈与胡家姑娘强行关联上的那点师姐师妹关系,这会也完全做不得数。
他也不能再与小侯爷攀上关系。
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希望落空,沈金山再也呆不下去了。在众商贾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腾”地站起身。
“沈某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从高台上下来的几人刚好走到这边。空海大师和墨大儒已经先行回去,宋氏体弱、本想强撑到最后,却被父女俩一齐劝回去,这会剩下的只有胡九龄、阿瑶以及被空海大师留下来“照顾”师妹的小侯爷。
“沈兄这么快就要走,可是嫌弃胡某宴薄?”
站在阿爹身侧,此刻阿瑶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沈墨慈身上。
前世她所见的沈墨慈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比得站在她身旁的其它姑娘自惭形秽。可此刻面前的沈墨慈却让人大跌眼镜,虽然重新整理了仪容,可仓促间她发髻也只是随便编成辫子,原本挑不出一丝缺点的脸这会双颊高肿,素来温柔似水的双眸这会更是满是阴郁、不见丝毫神采。
这还是记忆中那个仅靠一颦一笑间的风情,就引得京城诸位贵族弟子竞相追逐的沈墨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