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的身體,張佑年分明清楚,卻仍能粗暴地將他丟到木板床上,用窗簾帶磨著受傷出血的手,不帶預兆地壓著他,不及時清理放任他發燒。
就因為現在是他,不是沈時疏,張佑年只想看他難受。
前晚疼得生理淚水不住往外流的時候,張佑年臉上的笑意不減,指腹捏著他的下巴,逼迫他睜眼,聲音戲謔,&1dquo;疼就對了,搶走別人的身體,肆意妄為地占為己有,你活該疼。”
現在又這番惺惺作態地質問他為什麼沒護好沈時疏的身體。
沈桂舟扯起嘴角,笑得苦澀又難看。
身體還猶如臨時拼湊起來的零件,他今天每走一步都發酸生疼,罪魁禍卻在問他怎麼摔壞了腿,怎麼沒護好身子。
&1dquo;真難看。”張佑年眼眸落在他嘴角的笑邊,拽過他的手,一把扔到一旁等候處的椅子上,沈桂舟咬著牙,想從張佑年手裡抽回手來,費了好大的勁都只是徒勞。
張佑年眯起眼,思忖片刻,抬手捂上沈桂舟的額頭。
&1dquo;你還發燒了,我不是叫人買了藥送過去,難道還要等著我來給你清理?”
沈桂舟一愣。
原來,連那袋藥都不是張佑年拿來的。
他苦澀地垂下眼眸。
也是,按張佑年的性子,八成也不會去了解事後該清理什麼,疼了該抹什麼,該吃什麼,那些藥不是他挑的,他只會輕飄飄地向下吩咐一句,&1dquo;幫我挑合適的藥送過去。”
被關著的那半年,每回都是沈桂舟自己拖著殘破的身子,自己清理,偶爾做得狠了,睡暈過去,再醒來時發了燒,張佑年也不會知道。
張佑年就像翻牌子一樣,只會在需要的時候打開那間屋子的門。
若是沈時疏,他肯定都把人捧在手心裡了吧。
沈桂舟微低著頭,微長的劉海掃過眼睫,遮住了他眼裡的一絲慘敗。
&1dquo;嘖。”張佑年自言自語了半天,頓時覺得自討沒,沈桂舟就像個戳一下動一下,有時還戳不動的木偶一樣,看得他心煩。
明明和沈時疏一個里子,怎麼是這種性格,還就操著這副懦弱樣擠掉了沈時疏。
&1dquo;愛當啞巴就當吧,也就這點倔了,”張佑年剜了他一眼,&1dquo;哐當”一聲在他身邊坐下,翹起二郎腿,&1dquo;考慮得如何,我的提議。”
沈桂舟依舊微垂著頭,仿佛聽不見了一般。
張佑年輕嗤,&1dquo;這回當聾子了是嗎。”
&1dquo;我的耐心有限,沈桂舟,”張佑年拉著他的衣服,蠻橫地逼迫他看來,&1dquo;不答應也沒關係,就是不知道阿雅能不能撐過今天了。”
沈桂舟呼吸一滯,瞳孔皺縮著抬頭。
張佑年想要做什麼,他要去拔管?那可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