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气息和缓缓摩擦带来奇异的酥麻,让谈微微觉得有一种陌生的刺激。
“不是去医院吗?”她赶紧转开话题,抗拒胸中的悸动。
“你不舒服,晚点再去吧。”
“没事儿,走吧,医院人都多,早去早回。”她从他腿上站起来,到卫生间洗把脸,套个外套就走。
临出门口,陈姨忽然招招手,把周延叫到一边,虽然声音压得很低,还是隐约传到谈微微耳朵里,“你媳妇儿怀着孩子,情绪不稳定,你别总惹她生气,对孩子大人都不好!”
想必是他俩刚才开着门又吵又吼被听见了,不过陈姨倒是个好长辈,知道啥时候该劝,啥时候该装没听见。
思及此,谈微微对她的尊重又多了几分。
车到慧心医院门口,谈微微忽然明白周延选择定居w县的原因。这里有全c市乃至全s省最好的妇产医院,一流的设备和技术、贵宾化的服务让许多有钱有权的人纷至沓来。据说,这里的分娩床位已经预定到两年后,据说连c市副书记亲批的条子都换不来一张普通房。
她敢肯定,像自己这样直接被接进贵宾室,由妇产科主任亲自来给她做检查的没几个!
“先躺上床,把外裤与内裤一起往下拉。”带着护士长牌子的人走过来,轻声细语的指导。
谈微微听话地躺上去,视线瞄到杵在一边的周延,停止了脱裤子的动作。
“你不出去吗?”她问。
周延摇摇头,笑着说,“我留下来陪你!”
这话听在外人眼里是恩爱甜蜜,可谈微微却没有漏掉他眼底闪过的精亮。这男人,肯定是算准她害羞,故意站在这里看笑话。
哼,有什么大不了,再羞的事情她先前都做过,难不成还会怕被她看小腹?
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拉下裤子,露出白嫩的小腹。
当护士长拿出一条小毯子盖住她小腹以下部位时,谈微微忍不住笑了,挑衅地望着周延,心话儿,哼,让你看!
一旁的医生见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便走到床边,拿起凝胶抹在她肚子上,再将探头贴上她的小腹,轻轻滑动着。滑至某一处时,医生稍稍使了些力,然后停下来,摁一下键盘。
“发育得挺好。”站在操作台边的妇科主任盯着屏幕对周延说。
“是这个吗?”周延指着荧幕上的一个黑点点,难掩激动。
“对!这就是胎儿!”主任解释道,“刚才刘医生抓了照片,待会儿打出来让你们带回去做纪念。”
谈微微闻言也转过头,当看见那个小点点时,她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只觉得一阵晕眩,视线完全无法从荧幕上移开,初为人母的真实感在顷刻涌现。
今天以前,她抗拒这个孩子,但在看到那个黄豆一样的小黑点时,强烈的母爱油然而生。她的宝宝正在体内发芽,慢慢长大,和她共用血管,随她一起呼吸,几个月后,他将发育成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她怎么能说不要他,怎么能把他谋杀呢?
仪器被挪开,护士取来纸巾,为她拭去小腹上的凝胶。她拉好衣服正想起身,一双手臂就扶住她的肩膀,帮她毫不费力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