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晅转过头,脸上懒洋洋的,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问道:“多大了?”
“奴、奴婢十……十……十六了。”
“十六岁了说话还结巴?”秦晅拉了椅子坐下来,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许过人家没有?”
“不、不曾。”俞兰悄悄往他那边瞥了一下,立刻又把头埋了下去。
秦晅皱眉,这姑娘够胆小,也够笨,但总又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把衣服脱了。”他干巴巴地吩咐道。
俞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回头去看还大开着的房门,见秦晅一直不说话,只好自作主张地想要走过去把门关了。
她才迈开一步,秦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谁叫你动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俞兰见识过无数次秦晅发脾气的模样,早就吓破了胆,一听到他这个尾音上升的声调,立刻就知道不好了,只傻乎乎地重复,“奴婢该死!”
秦晅“换食物尝鲜”的胃口登时就完全被败坏了。
在他心里的印象里,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应该害怕,应该直哆嗦,却不应该一口一个奴婢,跪下来磕头如捣蒜的。
奴婢,奴婢……秦晅仰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俞兰跪了一阵子,没得到起身的允许,也不敢爬起来,再想到秦晅之前的要求,干脆强忍着屈辱,跪着就开始脱衣服……
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终于引起了秦晅的注意,俞兰已经脱得只剩一条白色的亵裤了,满脸通红,眼眶里还含着点喜悦和恐惧。
与此同时,半开着的房门口突然闪过一个影子,接着那影子似乎绊倒了什么,发出巨大的哗啦声。
几分钟后,那个影子在门口露出半个脑袋,目光直刺向屏风外半裸的俞兰,无不讥讽的说:“张舜不是说你受伤了,这么快就恢复了?”
秦晅:“……”
邵萱萱揉着摔青了的脚后跟,忍不住又瞥了地上的俞兰一眼,一边往外退一边嘀咕,“你们继续啊,继续,哈哈哈哈……”
那声音里既有嘲讽,又有松了一大口气的喜悦,唯独没有愤怒和嫉妒。
秦晅想要起身的动作登时就凝固了,像是给人蒙头打了一棍子,满肚子都是倒灌的黄连,又苦涩又委屈,还带着点难以言明的羞耻感。
☆、第一百回休思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
秦晅一目十行的扫过去,眉头越蹙越紧,脑袋也越来越痛。
俞兰已经被他赶出去了,邵萱萱的笑声却犹在耳畔。见到他跟别的女人一起,她居然笑得这么开心——那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每一个音节里都充满了快乐。他仿佛听到她心里狂喜的声音在说:他找到别的取乐对象了,她终于自由了!
又或者,这喜悦里还夹杂着讥讽:像他这样的人,也就只能靠强取这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