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说出不同的话,相视一笑。落西的太阳晒得虞央栗色的长发有些发光。范栎对着虞央作出“请”姿势,家教良好的为她打开车门:“我有这个荣幸请小姐吃个晚饭吗?”
虞央坐到车里之后想起来他们似乎还是有绯闻在身的人,两个绯闻男女如果真的去原来他们一直去的那些个小饭馆吃饭,被拍下来还不知道被写成什么样子。
事实证明,范栎每次都会给她一个惊喜。虞央看着眼前装潢高贵的餐厅,低头看自己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她知道这件餐厅的门襟严格,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女子起码要穿着端庄。站在他背后的范栎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却毫不介意,他微微的曲起手等待她的手臂。虞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如他所愿的将手勾住他的臂膀。
进门的时候,虞央看着面色如常的侍者将他们引入饭店。灯光明亮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们两个走过,进入从不对外人开放的后厅。侍者在送两人入后厅之后,离开了。虞央看着一言不发的范栎,心中讶异脸上却是平静的样子。从刚才的情况不难看出眼前的人不是这间饭店的主人,起码也是主人的朋友。
“这是列酃家开的。”范栎好不隐瞒的说道,“目前归我管。”刚才他就在安排列酃离开之后的事情。那个人连走的时候也不对公司高层说一声,要不是他请来已经不理事的列家最老一辈的列骆出面,估计列酃回来要面对的绝对不止骂那么简单。
提到列家,虞央马上想到那个情况不明的人:“纱桦,她。”
“她的事情,该由酃来担心。你目前的工作,就是点菜。”他将菜单递到她的面前,“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插手的。”那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那个随时可能爆发的脑瘤。该如何抉择都是他们的事情。
虞央看着他,俊逸的脸带着令人安心的微笑。她低头看菜单,看着满目的法文有些头大。虽然她知道法文,可是也仅仅是日常用语中的那么一点点。忽然,手中的本子被人抽去,她抬头看到有些阴沉的脸,不明所以。
“怎么?”她还在研究到底那个是法国著名的鱼子酱和鹅肝呢。
“……”范栎没有回答他,他按了按服务玲,对着进来的人说道:“告诉给你钱的那个人,让他别管我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话,侍者却还是惊恐的听懂了,他低着头迅速离去,走之前还不忘记将另外两本菜谱送上。虞央看着已经换成中文的菜谱,忽然觉得这顿饭绝对没有她当初以为的那么简单。而且,她看向范栎发黑到不行的脸色,似乎有些人的计划被打乱了。
不容虞央多想,包厢的大门忽然被推开。虞央顺眼望去,希拉陪着一位满头银发却精神奕奕的老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男子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似乎对她的外表满意了却还是厌恶的看了一下她手上的中文菜单。
“身为模特,怎么连法语都不会?”男子开口,冷峻的声线让虞央有些错愕,他是在说她吗?
希拉似乎对于男子的话很是讨厌,但是她聪明的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已经站起来的范栎,后者对着男子扯扯嘴角:“爸。”
虞央一同站了起来,却完全不知道该要怎么反映。这一场简单的晚饭,怎么就变成了见公婆?不对,应该说是,为什么她要有这种见公婆的错觉啊,她明明就不是啊!
心扉初敞
“不会叫人的吗?”老者看着虞央愣在哪里,脸色有些难看,“你看你找的什么儿媳妇,到底看上她哪里啊?”
“你看不上的全部。”
老人被他这句话给噎住,两父子就这样僵持住。最后,希拉拍拍老者的手背,对这他微笑道:“好啦,兰心跟我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看向虞央微笑,“当初我设计出那套婚纱终于派上用场了。”
虞央侧头想了想:“不好意思,范先生,我不是你儿子的女朋友。”
范栎低头,垂着的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老者闻言有趣的打量了一下儿子:“呵,这点我喜欢。”儿子似乎敢怒不敢言啊。
希拉扶着老者坐下,虞央和范栎坐在原来的位子上。老者似乎看着端上来的法国菜单很是兴奋,却被希拉截取菜单,然后给他点的全都是青菜。老者以眼睛对这希拉抗议,最后被希拉以“范明,你小心的高血压!”给压了下去。
说完这句话,范栎非常殷勤的为希拉献上一杯果汁。虞央看着老者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和刚才的范栎如出一辙,低头轻笑。
“想到什么,这么开心?”耳边有人轻声的问。虞央抬头,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完全没有被刚才的话影响到,“笑,你和你爸爸很像。”
范栎挑眉,看向一旁正在和希拉据理力争要吃一口烤羊排的父亲:“像?这倒是很多人说。”额头碰触她的,“不过,我很高兴你这么说。”这证明她有在观察有在在意,她有将他放在心上。
四目相对,他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和亮光以及她曾经读到过的感情。虞央转开脸,低头吃饭。却听到身后轻微的叹息声,她将脸埋得更低,长发掩住侧脸,让她看不到他的神情。
吃完饭之后,范明和希拉被轿车接走。范栎看一眼仍然不想谈话的虞央,叹口气:“我送你回去。”
坐在副座上的虞央看着窗外的灯光,车里沉闷的空气仿佛无形的压力将她笼罩住。可是暗黑的玻璃清清楚楚的反射出他的侧脸,仿若刀刻的侧脸,没有上扬的嘴角让此刻的他看起来冷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