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在卡伦斯医生提到“焦虑”那个词的时候,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医生,但后者也没再看她了,还真是一位有个性的医生,不卖弄,不骄傲,却有自己的气度。
“卡伦斯医生,趁这个机会也给亚历克赛看看吧。”安娜微笑着说道,这个时候她当然应该做一个体贴的妻子。
“也好。”卡伦斯医生又把医用包打开,安娜看到卡列宁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略微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没拒绝。
如果安娜的身体状况可以给一个优良,那卡列宁只能在及格这块徘徊了。
“别再给你的胃部更多的压力了,先生。”卡伦斯医生淡淡地说。
卡列宁没有心虚地反驳,而是点了点头表示他会更加注意的。
“最近睡眠情况怎么样?”
“比夏天的时候好一点。”
“入春的时候我会给你换一种方子,不然到夏天的时候你的老毛病又会犯了。”
卡伦斯医生同卡列宁谈论的不过是他的一个寻常的老毛病,但安娜不清楚这件事。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卡列宁的睡眠并不好。
她回忆那一次,但好像,她太早就睡着了,所以完全没印象身边的人是出于失眠还是什么情况。
听说,失眠多的人容易秃啊……
安娜瞥了一眼卡列宁的头发,还好,沙金色的头发用发油梳理得整整齐齐,完全是政府官员的耿直模样。
想到卡列宁会顶着没有头发的样子,她就有些忍俊不禁了起来,却又不好真的大笑,所以倒是咳了几声。
卡列宁并不明白,只是对于安娜的咳嗽颇有微辞,认为她并没有真的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
对于这夫妻俩的情况,卡伦斯医生就像是他的职业一样正直,面不改色的继续收拾他的小包包,并且拒绝了卡列宁的用餐邀请,因为他还有自己的事情。
安娜几乎没瞧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拒绝过卡列宁,所以多少有些意外,但卡列宁自己似乎并不介意。
这两个人也许没有过分亲密的称呼对方,但却可以通过细枝末节观察到彼此的互为欣赏。
卡伦斯医生走后不久,弗拉米基尔就过来了。
这个年轻人踏入大厅以后,连挑剔的门房卡比东内奇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最后在一个女仆有些殷勤的注视下,撇了下嘴巴暂且不去搭理弗拉米基尔,心中多半还嘟嘟囔囔了几句类似于小白脸之间的话语。
“夫人。”
弗拉米基尔同卡列宁问好后,就冲安娜问好。尽管卡列宁家的女仆们手脚十分利落,此刻却也有些殷勤过头了。
要不别人怎么说人人都希望有一副好皮囊呢?安娜想着。
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的确是有这样的资本的,金发碧眼,比之男人多了一分漂亮,比之女人又多了一分俊美,难得的是,他看上去进退有力,完全不像那种花花公子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