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公然抢她家买卖,这会又要求她共享信息,真当她是泥捏的不成?她怎么不直接凑上来,让她看着摊,赚了钱她来收。
“怎么不说话?”怪异的放屁声响起,周春兰捂住肚子:“曼曼,小姨身体有些不舒服。反正你也会做煎饼果子,就先帮我看会摊子。记住,四毛钱一个,你学习那么好,可别给人算错钱。”
她是预言帝么?(⊙o⊙)!
想什么来什么,王曼扬起笑容,指着不远处农行大楼上的钟表:“我不知道公家让不让摆。还有现在已经七点,我得回家收拾收拾,学校七点半就上课。”
“就一会,不会耽误你上学。小姨这真身体不舒服,就这样。”
“我真得去上课。”
“上课耽误点怕啥,乖乖在这看摊哈。”
强拉着她站在煎饼果子摊边上,周春兰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对面厂区公厕。王曼低头一看,绿豆面盆里飘着一只死苍蝇。轻轻抬起盆,面上看着干净的铁盆底下,果然是几乎一指厚的油泥。黑色反光的油泥印在新做的餐车上,黑印子格外怵目惊心。
她知道周春兰不爱干净,却没想到她邋遢到这份上。衣裳脏点,顶多穿身上不好看。可吃得东西脏了,吞进肚子指不定得挂急诊号。
“你打算怎么办?”
虞楠如此问道,王曼耸耸肩:“我从没答应她什么,咱们回家吃饭,上学去。”
苍蝇之事由她说出来不仁义,即便赢了,也显得名声不好。日久见人心,总会有人发现周春兰的黑暗料理。
“走吧,再不回耽误吃早饭。”
撂下孤零零的煎饼果子摊,王曼毫无心理压力。她可以忍让,但要分人。同是泼辣的村妇,对二婶忍让换来两家和睦互利互惠;对周春兰这种人,一时忍让她不会有丝毫感激,反而会蹬鼻子上脸。
赵永强这一天过得很不顺遂,被领导叫去谈话,被同事戳脊梁骨,还被媳妇商量着去给章家赔礼道歉。
打从娘胎落地起他就没这么窝囊过,昨晚他一宿没睡,等天亮他就爬起来做饭。煮着挂面,他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领导不能惹,同事得团结,章家是亲戚,这三帮子我都得好好处着。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王家那俩人。”
愤怒的情绪找到了突破口,赵永强抄着菜刀,满脸凶神恶煞。
“大清早的,你菜刀剁得哐哐响,哭丧起脸是想杀人啊!”
阴暗处的赵永强点点头,挥动菜刀,侧脸无形中露出一股杀气。刘晓花紧了紧睡衣,还是止不住打冷颤。她知道赵永强脾气不好,昨天听过那些闲话,难道他有了什么反人类的念头?
“永强,有话好好说。”
赵永强提着菜刀出来,哐当一声扔在桌子上:“没想到就在阴沟里翻了船。”
刘晓花被吓着了,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那俩村里来的,跟个瘦猴子似得,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的确不是啥好东西,要是他们再在县城里晃悠,煎饼果子摊前人来人往,见天在人面前晃悠着,那别人会怎么说我,怎么说你,怎么说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