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的嘴蠕了两下,有点干燥,上去用棉签蘸了蘸淡盐水,给她润了润,龟裂的唇肉像喝足了水一样的娇花在他手下绽放。
她还在梦里,可是抿了一下唇,以示满足。
邵泽徽把手覆在薄毛毯上,在她小腹上方,轻轻旋转抚着,突然觉得老天这回,真是好好玩了自己一把。
自己一靠近,床上的女孩她身体突然有些发搐,好像在颤抖,呓道:“饿……”
邵泽徽惊喜地快得帕金森,颤巍巍把头贴过去,正要美滋滋听她喊自己名字,她舔舔嘴角,蹙蹙眉,转了个头:“……饿了、安安……”每天吃流食,吃八餐也真心吃不饱啊,梦里正在啃个油光鸡腿,没来由换成了瓶矿泉水,可不要气死人。
邵泽徽一颗心重重坠地。
门外传来对话声,是郭劲安跟主治大夫的声音,从走廊那头到这边病房,越来越近。
这种落魄样,他不会叫人看到,起了身,不徐不疾走出去。
郭劲安跟主治医生说毕,转个身,看见拐角处的男人,站停了脚步,有些戒备,可没有畏惧。
邵泽徽原先拿他当做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现在,他也还是瞧不大起这青头嫩眼的后生仔,可是有种男人间的较量很认真地蔓延开来。他主动走过去,懒得管有没有品,轻飘飘乜视一眼:“别痴心妄想了。”
郭劲安不知道怎么打击情敌,他的心思只有一件,就是丁凝不想叫这个外表静如深湖,内心猛如野兽的男人靠近她。他平静自如地推了推镜片:“那孩子,就算真的有,她也不会留下来。”进了病房。
隔着半透明的窗户,邵泽徽酝着郭劲安的话,挪不来步子,心里抖得慌,隐约见到年轻男人把床摇起来,又把病人抱坐起来。
两人的笑语隔着门窗,磨尖的筛子一样,字句打到他心窝。
大侄女的宝贝幼女奀妹,是邵家最不怕自己的第三代,最爱缠着他这个叔公讲童话故事,才五岁的小女童,嫌辛德瑞拉太矫情,嫌白雪公主太功利,惟独最喜欢海的女儿。
这个给奀妹说了一百来遍的悲剧童话,英文版中文版他几乎都倒背如流了,现在,他竟然跟那条美人鱼产生了一份惺惺相惜感。
走出住院大楼,天已黑下来。他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帮我联系丁志豪。”
☆、
lebua,曼谷时间21:05,夜甫始。
第二高塔在野性的东南亚城市烁烁发亮,盛开如明珠。
披着长发,身穿白裙的年轻女孩站在五十六层河景tower的高级套房内,临窗俯视湄南河沿边金光闪闪的大小庙寺佛塔,直到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发生声响,才转过身,恭敬走过去,弯□坐在地毯上,纤臂撑在扶手上,扬起略显幼嫩的脸,柔顺的猫儿承欢主人一样,声音娇细却清晰:
“方叔叔。”
半醉微醺,方应贵放下手里的红酒,把女孩的脸抬起来。
本来就是个身光颈靓的美人儿,五官比那老情人年轻时还要标致三分,经历了一场牢狱之灾,收敛了轻狂和傲慢,从骄公主打回到小丫鬟,学会了低声下气,柔弱无骨,更加勾魂,又懂得了如何放□段取悦和承欢,哪个男人能抵得住。
虞嘉妃为了救这女儿,无所不用其极,找他痛诉若不是听他说辞,投资入伙进那个无底洞似的项目,也不会跟家人闹翻,更不会被丁志豪发现,弄成现在局面,又哭诉丁婕可能是他骨血。
半胁迫半求情之下,方应贵妥协了,拨出一笔钱,又托了一些人脉关系,瞒着老婆,偷偷给丁婕摆平了那起官司。
事后倒没有真去做亲子验证。拿钱托人帮忙,就是想到此为止,从此免了老情人再哭扰。
验了若是父女?那多麻烦。
没想到这女孩比起当年的虞嘉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知道丁志豪把产业悉数交由家姊,自己和妈妈在丁家都站不住脚,在学校彻底也败坏了名声,一不做二不休,搬出丁家,办了休学,识时务地缠上自己。
丁婕的目的很简单,要爸爸,或干爸。眼看方应贵是没胆量多认个私生女回家了,那么,干爸也势在必行。
有的男人终其一生喜欢无数个女人,可是喜欢来喜欢去,其实都是一个模子。例如方应贵,就爱虞嘉妃这款,眉眼楚楚,口鼻含香,一抬头一举足,都写着个娇字,刻进了骨髓一样。
他几十年如一日的风流,年轻版的虞嘉妃站在眼前,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他也新鲜这女孩的大胆,明明知道自己跟她亲生老妈有几腿,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是他的血缘生父,为了前途,什么都豁出去,也值得欣赏。
丁婕大胆的还在后面,见方应贵没什么反应,趁着他公干,偷偷跟到了泰国。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纤纤弱质不远万里飞来,在酒店大堂内,眼巴巴等了自己三天,哪个男人能说个不?
炎热的性|爱国家,公务得闲,太适合炒饭。
那天,方应贵带着丁婕去siaparagon购物完,回酒店,给她安排在楼下的河景房住下。
晚间泰国客户心血来潮,在私人地下庄园搞了个轰趴,他带着以女秘身份的丁婕出席。
派对上,一名来头不小的东南亚大客户看上了这株落难的华人小花。
这名越裔美籍的客户姓dang,中文译邓,据说是为近年几场局部战争提供军火的幕后商客,跟方家并没生意上往来,应该说,方家的华泰,远远够不上级别跟这客户搭上边,一根毛都摸不上。当日那也是其中一名客户牵线搭桥,才会有缘碰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