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就笑起来,“哎呀,姐姐还当了真了,皇上,您看您把姐姐吓成了什么样?”
皇上也是摸着胡须笑,“早就听说贺少卿夫妇伉俪情深,说即便贺夫人无法生育也是不离不弃,如今看来确实如此,竟敢就推了朕的好意,好,很好”
江琳脸颊通红,被气得,原来自己是在被耍着玩
皇上之后也离开了说不打扰她们姐妹叙旧。
江柔走到软榻那儿坐下来,也招呼江琳坐下,便自顾自叫宫女上菜,摆点心。
“看来婕妤娘娘也不是那么没有胃口。”江琳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没好气的说道,她知道这次肯定又是因为江柔故作不适的姿态才被宣进宫的,那么,又是为什么事呢?但不管怎样,被拿着取乐肯定高兴不起来。
江柔瞟她一眼,“五姐姐的心胸还真是不够广阔。”
“要这么广阔干什么?”江琳都要翻眼睛了,“我现在也不饿,婕妤娘娘倒是说下到底是有何事。”
她仍是不说,夹起个嫩白鱼片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好半响才道,“心胸不广阔如何能容忍其他女人?万一刚才皇上真是有此心意,你莫非要誓死不从?这可不行,这是要掉脑袋的啊,即便是五姐夫也是得听从圣旨的。”
江琳拧了下眉,直直盯着她,“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世子爷不过是个大理寺少卿,不是国公爷,也不是众位皇子,哪里用得着皇上来操心这种家事?”
“我只是说说,五姐姐何必那样着急?”江柔放下筷子,嘴角笑意更浓,“你平常总是面不改色,现在看来倒也不是没有东西能牵制你,五姐夫还真是有福,能得五姐姐你钟情于他。”她面色一黯,“我看着真是羡慕的很呢。”
江琳眉头拧得更紧,都什么时候了用得着跟她谈儿女情长吗?而且她也不喜欢跟任何人说起与贺敏中的情深情浅。
“我知道戴大人是你的仇敌,是不是?”既然不提,那么不如她主动说好了,“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法子,至少他跟我们江家还是有些关系的。还有,世子爷也调查过了,那几位皇子都不是内应,你不用再花时间在他们身上。”
江柔面色僵了僵,“你已经知道?”
“是,而且他或许也跟清王有关联,听说那禁军头领便是他推荐上去的。”
“如此说来,”江柔斟酌会儿,缓缓道,“我便只能加紧时间对付他了,只要他一除掉,隔山震虎,必定会令更多相关的人显现出来,而清王若想依靠他成大事,那么也定然会引起他那边计划的变更,倒是有利于我们这边的。”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要怎么对付他?”江琳很是好奇,一个深宫里的妃子而已,如何得手?
江柔得意的笑了笑,很是有把握,“皇上身子也不太好,如今准我入御书房,有时候也会让着批阅奏章,还有,五姐姐你别忘了,咱们的爹可是户部尚书,舅舅是左都督,他们难道不想铲除异己么?如今国势混乱,谁都想浑水摸鱼,而据我所知,戴大人跟他们的关系可都算不得好呢”
原来如此,江琳细细看她一眼,由不得极为佩服,难为她能想那么多,着实费了不少功夫,但由此一来目标也更明确了,江家章家与贺家利益相关,也是时候该同仇敌忾
“我会跟母亲提一下的。”江大夫人乃是章家与江家的纽带,由她去说自然最为合适,不过得想好怎么说,这些细节还是要跟江柔好好商量一下的,毕竟郑家的事不能让别人知晓。
江柔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其实这些天她是真的不想吃东西,每次摸到肚子总是觉得恶心,可又能怎么样呢?每个人的命都是注定的,若她的娘亲不是杜若,不是郑家的儿媳,那么,也就不会有这血海深仇
而她若不是那样敬爱着自己的娘,恐怕也不会答应她临死前的请求。
一切都是命,她无力抵抗,只求可以完成使命,那么到时兴许就能解脱了。
她想着,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雪白的米饭上,迅速得渗透了进去。
江琳眼角也瞥见了,但只能装作没看见,她不晓得如何去安慰江柔。
这时候她忽然有些明白江柔对她的敌意,也许是自己尚算一帆风顺吧,肩上也没有任何负担,相比起她来确实活得比较轻松,而且,最重要的,也许是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不似她无奈的命运,被迫的选择。
而人的悲惨,又总是在比较的时候才会深切的体现,也就有那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所以她能做的只有暗暗同情,若是开口的话只怕更会刺激江柔,到时候又不知道说出什么令人尴尬的话来呢,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接下来,她难得在宫里留了几日,亲情的戏总得演好,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刚回到贺府就迎来了一个出乎意外,很大的“惊喜”。
娶妾
贺瑛居然要娶妾
大夫人离开京城不过也就十几日的时间,他居然就要娶妾了
整个贺府都在传这个消息,江琳听到是哭笑不得,这节骨眼上可不是添乱么,但也好奇贺瑛究竟要娶的哪家的姑娘,又是何时定下来的,她敢肯定,这苗头定是早就有的了,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快速,要进国公府的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贺敏中自是更加郁闷,摊上这样的爹任谁也不会高兴得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去阻拦,因为去了也是白去,让父子之间的关系更为恶化罢了。
贺府处处张灯结彩,江琳身为儿媳,又是掌管内宅的,显然得担起这个事情,而也是不能忤逆贺瑛的,因为即便贺敏中不同意,他也没有去阻止自己的父亲,所以她就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