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哪怕是国公爷又能奈何?
谁是内应
见他平复了情绪,江琳自然要问上回没有说完的事。
她想过了,与其不明不白得担忧他的安全,还不如清清楚楚知道所有的危险,那么,她至少心里有底,也不怕跟他一起分担。
贺敏中见她态度坚定,也就告诉了昨晚上的行踪。
江琳听完了心里突突打鼓,内应竟然是那个人?还真是从没有想到,那么,三姨娘的舅舅戴大人在其中又是担任了怎样的角色?这一点,贺敏中也还没有查到,只是说他们平日偶有联系,暂时找不到任何证据。
她还是想不明白,抓着他手臂道,“他怎会去做内应呢?”
“你当他真甘心只做个谋士?”贺敏中摸摸她头发,“人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他有威望有见识,岂会不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而皇上实在太小心谨慎了些,总是疑心别人,不得已他才辞官不做,哪里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可既知皇帝的个性又何必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江琳皱起眉,微微摇头,“可皇上毕竟还是信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屡屡招之进宫商议大事,他却仍选择冒险,难道就不怕清王得手后依旧要除了他?”
“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贺敏中望着窗外,脸上有一抹苍凉之色,“若是他不去搏一搏,兴许此生也不会有机会一展抱负。”
江琳心里咯噔一声,想起贺敏中曾说过的豪言壮志,他也想立于万人之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大程度的得到自由,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刚才提到的抱负二字。这也不能说不对,但她总觉得很是危险,来源仍是那句,伴君如伴虎。
见她沉默不语,贺敏中抱一抱她,“你不用害怕,我至少不会去造反。”
江琳抿抿嘴,小声道,“爷要是能造反成功这也算不得什么,我只是觉着天下始终还是皇帝一职最可怕。”
“也未尽然,皇帝虽然拥有一切,可朝代更替仍是要顺应天时,没有一个位置是能永远坐下去的。”贺敏中握住她的手紧了紧,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太在乎权力,其实这些年又何尝看不清,你既然不贪富贵,我自会好好想想。”
她感动于他的细心,感动于他认真考量她的想法,此刻无声胜有声,只是抬起头送他一个深深的吻。
贺府看着依然如往昔,可宋依的到来显然打乱了秩序。
先不说贺氏兄妹对她的排斥,连带着对自己父亲也不敬起来,还有贺瑛的另外两个姨娘也自有她们的反应。
方姨娘经过上回贺敏阳那件事后已经放弃了原本的想法,而大夫人去南宁后她则彻底放了心,因为世子爷跟少夫人是绝对不会对她儿子有什么坏心的,至于吕姨娘,一来因为方姨娘不跟她合作早就憋了一团火,二来本以为大夫人离开贺府她能一展身手再次赢得贺瑛的心,结果没料到却来了一个宋姨娘。
而这宋姨娘还那样天生丽质,她根本就比不上,这让吕姨娘的怒火越烧越旺,短短几日内就跟宋姨娘闹了好几次,可惜每次短兵相接都是铩羽而归。
量变总是要到质变的,吕姨娘经受不了数次打击便准备要跟宋姨娘同归于尽,她觉得宋姨娘这样的姿色手段早晚都是要把大夫人打败的,那么到时候轮到宋依当家做主,只怕她娘儿俩的日子比大夫人在的时候还要难过,所以她一定要除掉宋姨娘。
就这样,她摆下了鸿门宴,假装伏低做小要给宋姨娘道歉,其实酒里早就下了毒。
可她忘了人心叵测,宋姨娘在府里水涨船高,谁都知道贺瑛是把她当正室夫人一般看待的,若是有谁敢跟吕姨娘一起把宋姨娘弄死了,那么,可以想象下场有多悲惨,所以吕姨娘身边的几个丫环毫不犹豫得出卖了她。
而宋姨娘知道后居然还去了,只不过是拉着贺瑛一起去的,结果可想而知,吕姨娘再怎么狠毒还是不敢毒死贺瑛的,真相也就暴露出来。
贺瑛大怒,吕姨娘竟然要弄死她最心爱的女人,有道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直接让人把酒强行灌入了吕姨娘的嘴里。
第二日就传出吕姨娘暴毙的消息,府里众人从此对宋姨娘又多了几分畏惧。
江琳对此除了寒心便是担忧,恐怕宋姨娘的手马上就要伸到内宅之事上来了,她得快些做好准备。
于是后面一段日子,她经常跟罗纪两个人商议事情,常常坐下来就是一整天。
这段时间香雪终于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个胖乎乎的儿子,可把陈家父母与陈昌乐死了,江琳也去恭贺了下,送了把做工精巧的小金锁,而没几日,秋竹跟刘琨也顺利成亲了,她喜酒又是喝了一回,心情很是开朗。
但平静的日子就像是在自欺欺人似的,三哥可还在并州呢,也不知道战况如何,听贺敏中说并州到京城的路被清王截断了,消息都送不回来,所以并不清楚那边的真实情况。
而母亲幸好还不知道江宇的确实下落,不然定然是急死了。
江琳这日抽空去了趟江家,因为江柔找人送信出来说是时候该去跟母亲说一说大计。
见到江琳来了,江夫人高兴地亲自迎出来。
两人刚坐定,江夫人就问起宋姨娘的事,对于这个女人她又怎能不在意?本以为彻底赢了,谁料她竟然换了个身份嫁去亲家那里,似乎对此她毫不费力,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江夫人当然震怒了,更别提江恒知道这件事后居然还喝醉了酒,她自是更加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