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皇上的安危?”某些人自然是指内应了。
贺敏中走过来几步,“是,但也是好时机,我已经着手让人去守卫仁和殿了。”
江琳啊的一声,“那爷不是跟戴大人一样?就不怕被人反咬一口?”
贺敏中抿了下唇,“总会有些风险。”
也是没错,但江琳有些害怕,动作就慢了下来。
他从身后抱住她的腰,柔声道,“没事,都部署好了,若是狗急跳墙,我也有对策。”
两人静立了会儿,江琳又道,“既然是爷审理戴大人的案子,我希望可以查出当年郑家的事,毕竟那么多条人命,能洗清冤屈也是好的,七妹也能得到安慰。”江柔在很多方面都曾帮助过她,虽然也许是秉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可她希望她能得偿所愿,也不枉她牺牲了那么多。
贺敏中点点头,“我会的,想当年我也与威国公有过一面之缘,郑家能沉冤得雪自然好。”
江琳洗好最后一只碗,回过身跟他面对面站着,“父亲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四妹五弟都好吗?那几个丫头都不给出府……”
“他们都很好,至于父亲,”贺敏中冷笑道,“仍是老样子。”
老样子?是什么意思?还在宠着宋姨娘上天么?江琳迟疑一会儿道,“娘那边,爷可有通信往来?”
大夫人在南宁也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娘很好,你不用担心的。”贺敏中拨开她垂在额前的头发,“不过倒要告诉你一件事,婕妤娘娘现在风头太盛,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怕你们江家受到牵连。你不妨有机会告诫她,既然大仇得报,还是避一避风头为好,刘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言下之意刘皇后为了瑞王会铲除一切障碍,江琳会意,点了点头,小声道,“爷觉得哪个皇子会做太子呢?皇上这种时候总要立下一个才能平定局面吧?不然大臣们各站各的位置,外患不除,反而先会爆发内变。”
他表示同意,“当然是要立了,前日晚皇上招了几个人进宫,包括敬王,翰林院大学士吴大人等等,应是商议拟定太子人选的问题。”
“但到今日还是没有宣读?”江琳皱起眉,这皇帝到底是在故弄玄虚还是怎么的,这样子下去,几个皇子还不得拼得你死我活,对政局稳定也会起到反作用,他干什么不早日公布呢?
早日公布也会引起意想不到的变化,贺敏中对现在的时局也是极为担忧,只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对付近旁的人,都说修身齐家立天下,一个家都不能安稳下来又如何力挽狂澜,以定天下百姓?但时机就要到了,一切不过需要耐心。
江琳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隐隐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置于死地而后生,可毕竟总得有个人要去死,才能得到想要的效果。
但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那个人的死活?或者他早就把这个计算在内了?看来,说无情,他也真是有无情的一面呢……。。
雪恨
戴大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于江柔来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郑家本也是被冤枉的,而戴明尝到了这样的滋味。
只不过,戴明运气好一些,并没有像郑家一样牵连到所有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只他一个人受到极刑惩罚,加之抄家,其余人等只被赶出京城。当然,这是有条件的,条件便是他要帮郑家洗清冤屈,并还之清白。
所以,又一批人被送进了大理寺,没几日后,皇帝下旨,追封威国公为忠威国公,送还原有国公府邸,并寻找四处流放的郑家人及后代。
但江柔是注定进不去那个家了,当身上重担被卸下的时候,她只觉整个人生都变得毫无意义。
因此当江琳去看她的时候,都不需要用任何言语说服,她只说累了,婉仪娘娘也好,进去冷宫也罢,此时却什么都不想计较,只安心养胎便是,后来就找了借口不再陪伴皇上御书房,这么些年来,也许是休息的时候了。
见她如此颓然,江琳心里也不太舒服,却也不便说什么。
江柔急流勇退,刘皇后见她识相就暂时扔在了一边,全力对付齐王母子俩,在她看来,二皇子没有母妃的支持,胜算必是很少,而齐王对皇位虎视眈眈,却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实质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觉得齐王是障碍,而二皇子恰好觉得瑞王才是挡在眼前的绊脚石。
于是一场华丽丽的阴谋在后宫上演,皇上喝药的时候被人验出药里有毒,当即就抓到了下药的人,结果严刑逼供之下,那人供出幕后主凶乃是瑞王,说瑞王迫不及待要登上皇位,是以不惜下毒害死自己的父皇。
刘皇后临危不乱,说是有人诬陷,皇上大怒之下如何肯听,命人把瑞王送入天牢。
听起来像是已经牺牲掉了一个皇子,但问题是,瑞王一没有被废掉,二也没有受到任何刑法,只是关着罢了,这能说明什么呢?
反正江琳听到贺敏中说起这件事,就觉得其中有蹊跷,只一时没有猜透。
与此同时,并州终于传来好消息,说经过两个月奋战,死守成功,如今两军对峙,请求皇上速派援军。
听到此消息,皇帝龙颜舒展,要知道这些天来处处都是坏消息,一会儿说西边凉州被攻破,一会又说清王亲自出马不费一兵一卒就降服了虎良关的守军,也难怪他会气得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并州也是重城,清王想要大军顺利攻到未央,势必要破除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