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断,她心中松了口气,应该是骨裂。想起那撕心裂肺的痛,身子下意识就打了个颤,她无法想象真断了会是怎样的痛处,自己大概叫都叫不出来吧。
眼睫一垂,恰好对上宝宝清澈的双眸,霎时,心中那点郁结便消失无踪。
真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只用乖乖的在床上躺着,就有人照顾你。
白小茶不可避免的联想到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是否父母也曾经这样照顾过她呢。
锅里的水开了,她挪下床,将里面热着的碗用抹布端起来,又把煮熟的红薯碾碎拌进去,黄米的香气与红薯的甜味混合在一起,让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啊好想吃
她转头看着床上笑的一脸天真的娃娃,默默咽了口口水。
给小孩子喂食可不是个容易的工作,更何况喂食的还是个伤员,家里没有勺子,她用筷子沾些吃的,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喂进去,时不时的擦擦他嘴角的口水,心中无限惆怅。
想她活了二十几年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今天突然多出来个儿子,还真的是荒唐。
半夜里白小茶疼的压根就睡不着,那灼人的疼痛能要人命,她躲在被窝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又怕吵醒身边睡着的孩子,只能压抑着声音,泪水滚烫,没入棉絮中又很快冷却。
山中寒气上涌,夜晚冷寒刺骨,腿上的灼痛与冷意折磨着她的神经,蜷缩着身子,把靠墙根的孩子抱在怀里,只觉得心口软软的一团,又小又暖。
快至天明白小茶才沉沉睡去,睡的还忒不安稳,等到好不容易沉入梦乡,又乍然被一阵婴儿啼哭惊醒,她睁开眼,屋里一片明亮。
原来天已大亮了。
稍微一动,腿便剧烈疼痛起来,她看了看,小腿细的跟跟柴火棍似的,泛黄的肌肤上是一道黑紫色的肿块,看上去颇是惊悚。
她眼睛一闭,索性不去看了,掀被下床,将昨晚剩的粥热热,好不容易把宝宝哄睡着,又是一头大汗。
抱着孩子坐在床边,怔怔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才忽然回神,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上,扶着桌椅板凳挪到门边。
门昨晚已经被她撞坏了,白小茶看着满地的木头板子,又望望破烂的,已经不能挡风的“门”,心中顿时生出天“天要亡我”的绝望无力之感。
腿断了是要让她怎么修门。
可是,能怎么办?
晚上要是不想被冻死,那也只能瘸着腿硬上。
外头天色大亮,照的屋内亮堂,她这才清楚的看见屋里的陈设,真真跟家徒四壁没啥区别,甚至因为屋子年代太过久远,已经开始漏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