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4岁的我果然还是太幼稚了。明明施暴的就是父亲,却还是忍不住地向他求助。也许人类的性格就是这么矛盾。明知道不会成功,也一定要去试一试来让自己死心。
一万伏特…十万伏特…二十万伏特…三十万伏特。
痛楚慢慢地从脚趾一直蔓延到了头发尖。我依旧保持面无表情。
酷刑结束,我坐在电椅上缓了一会,伸手解开了安全带。脚尖着地,让身上未尽的电流尽快地流过地表,我慢慢地朝门口挪去。
“小米。”毫无预兆地,父亲突然叫了我的小名。
我疑惑地转头,父亲的眼神居然像极了我四岁前他看着我的模样,十分温和。却让我无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第一次离家,小心。”
是的,这确实是我第一次离家。我点了点头,“嗯”地应了一声。
空气有点凝固。我站在门口,与父亲大眼瞪小眼尴尬地呆了半天。父亲最终叹了口气,朝我扬了扬手,“你走吧。”
不明白父亲和我凝视这么久的意义在哪,我转头离开了刑讯室。因为下午的刑讯结束后,还有三个钟头的体能训练。所以我绑上全身上下重达两吨的负重,开始绕着整个揍敌客家跑起步来。
我家的三毛还以为我在和它玩游戏,撒丫子欢乐地奔跑在前面,形成了我追着狗不停奔跑的效果。
跑上个十圈之后,就要倒立着再绕着揍敌客家走五圈。结束后就停下来开始做六百个俯卧撑、一千下的扔钉子、三千下的下蹲以及一千下的蛙跳。
任何可以增加爆发力、速度以及准确率的锻炼都必须每日练习,一日不练技艺就会生疏,体能也会下降。
关于家传肢曲的练习是从我五岁正式开始的。那时已经经过了一年的刑讯练习,本想着已经适应了各种痛苦,却没想到,比起肢曲来,刑讯和体能训练的痛苦都及不上它的十分之一。
每次肢曲我都会感觉到手指再生一次的痛楚。十指连心,这痛楚让我每次都痛得咬破了嘴唇,流了一嘴的血。
紧接着就是洗澡。我并不喜欢带着满嘴的血腥味去吃饭,所以在吃晚饭前必须要先洗个澡,将身上冲洗干净之后换上另一套训练服,之后去餐厅吃饭。
饭菜里一如既往地加了“料”,不得不说这“料”的恐怖我是深有体会。第一次吃的时候我直接一头栽倒,意识昏迷。眼前一片黑暗,之后更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妈妈含泪的眼睛。
“哦,我可怜的小米。”我记得妈妈当时是一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额头,一边满含着内疚与怜惜的情绪说的。
可是说是这么说,第二天我吃到的依旧是只多不少的“料”。
一来二去我也就习惯了。只不过现在在吞下一口菜之后,我还是必须紧紧攥住桌角,以防太过激烈的毒性让我的嘴角溢出血丝来。这样的话,我就要再洗一次澡了。我怕麻烦。
晚饭过后,便是妈妈为我安排的更衣时间。
刚换好一套衣服,妈妈满意地咂了咂舌,一脸骄傲:“我家儿子就是个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适合。”
“还有吗?”我只关心这个问题。因为晚上回去之后我还要写日记,然后要早睡。不能在更衣室耽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