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黄花在旁边皱着眉,冷冷道,“你好歹说话要人信,我们家小鱼那么瘦弱,打得过你儿子?你儿子是纸人扎得啊?”
邱氏听了直跳脚,“好啊,还诅咒我们家冬儿,我跟你拼了!”就要上去打杜黄花。
在这瞬间,杜小鱼拔高了音量道,“刚才村长说不要为孩子伤和气,可是邱氏要打我姐哩,村长您怎么不说话了?”
再不说话可就真被一个孩子抓到话柄了,村长一敲手里的烟斗,喝道,“都给我消停消停,也不看看在哪儿就撒泼?”他对这个表侄女也是头疼得很,常给她惹事,冲杜小鱼笑笑,“哎哟,这孩子乖巧,我看也不像能打冬儿的,这事就这么着吧,谁也别怪谁了,以后都把自个儿孩子带带好。”
从两孩子体型上来看,真不可能,石冬的性子村长又岂会不晓得,说被那小丫头欺负了谁也不会相信,这回怕是被哪个粗野的大孩子打了,邱氏借机要推在杜家身上,村长虽说向着自家人,可也不会做太明显的事被人抓了把柄。
结果就等于谁也没犯错,其实这就是杜小鱼最初想得到的,毕竟她确实把石冬的牙给磕没了,不过能利用的都得利用,她回头冲那流着鼻涕的男孩做鬼脸。
石冬看到杜小鱼还对他做了个踢屁股的动作,立马又哭起来,指着大喊道,“娘,你干什么不打她啊,她是个坏蛋,呜呜呜,你干什么不帮我打她,不是说她们都是贱人,活该被打么,娘你快去打啊……”
村长一听脸都黑了,这个侄女果真不像话,立刻就痛斥了几句,让着给赵氏母女道歉。
邱氏见村长真发火了,只好不情愿得低了头。
可赵氏心里很不痛快,这事基本没有得到任何解决,那两人到底是亲戚,皮不痒肉不痛的道歉有个屁用,她气咻咻得带着杜黄花姐妹俩转头就走。
晚上杜显跟杜文渊听到这事也是很来火,杜显叮嘱杜小鱼再也不要一个人出门,而杜文渊听到石冬磕掉门牙时就往杜小鱼看了眼,笑了声道,“小鱼倒是运气好,毫发无伤的,娘也不要太气了,你想想,那邱氏最近好似很倒霉,每回都没捞到好处,可见老天有眼呢。”
赵氏一想还真是,就笑起来。
杜小鱼在桌底下拨着手指,杜文渊的目光像能看透人心思似的,这让她不太舒服。
吃过饭后,杜黄花就去洗碗了,杜小鱼拿着吃剩下的饭菜喂鸡。
“都长胖点啊,过年能杀了吃咯。”她笑嘻嘻得恐吓着它们为乐,“不然多生点蛋,小白啊,你不能偷懒啊,不然第一个就杀你,小花,你要下点双黄蛋出来就更好啦,还有你,早上不准打鸣,听到没有,不然头一个杀你……”
杜文渊在后面听得忍不住笑,看了会儿就悄悄回屋里去了。
平氏上门
今儿太阳不错,杜小鱼拿手放阳光下晒了晒,不一会儿就觉得发烫了,这温度还是挺合适的,她满意得点点头,转身去把昨天做好泡在水里的豆腐拿了出来。杜黄花去田里帮忙了,家里除了她就只剩赵氏,此刻正在剥玉米粒,前几天收获了一亩地的玉米,其中大部分是要用来做玉米面的,所以也没空管杜小鱼在干什么。
她从屋里搬出两张凳子到院子,又拿了个大竹匾往椅子上一架,就准备晒豆腐了。
豆腐很水嫩,用干净的布先包扎压制了下,变得有些硬了才拿出来切成薄片,也不太方正,有些坑坑洼洼,数量不多,但杜小鱼珍惜的很,这可是她亲手做的,还是缠着杜黄花给她烧火才辛苦做成的,所以捧得小心翼翼,一块块放到竹匾上,又用干手巾把周边的水给吸得干干静静。
这么晒下来的话大概要有两三个时辰。
她猜想着,也不太肯定,因为自个儿以前没做过,这种方法是曾在网上看到的就拿来试一试。
院子里飘着满满的玉米香,晚上可以吃煮玉米咯,她咧嘴笑起来,拍拍手把手巾甩一边打算去帮赵氏剥玉米粒,谁料转过身的时候却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正往里探头探脑,又是她不认识的,杜小鱼假装没看到拔脚就往里走。
那妇人却冲上来,两手抄起咯吱窝把她整个人都架了起来。
杜小鱼吓得惊叫,“你,你干什么?”
那妇人咯咯一笑,雪白的脸都要掉下粉,探头就往她脸颊亲一口,发出啧啧的声音,“哎哟,这小没良心的,都不记得你平大娘了啊?倒是越长越漂亮了,看着就讨人喜欢,你娘哩?你姐哩?就你一个人在家啊?”
杜小鱼被她亲得恶心,索性就当不认识,扯开了嗓子嚎,“娘,娘!快来啊!”
赵氏还当她摔倒了,急忙忙跑出来,看到那妇人的脸时明显闪过似不悦,但只是淡淡道,“原来是平大姐,有啥事啊?”
也不请她进来坐,看来两人没什么交情,杜小鱼立即挣扎着要下来,既然自家娘亲都不给面子了,她自然更加不用给面子,这妇人浓妆艳抹,一身的刺鼻香粉味,她早就被呛得受不了了。
平氏放下她,可另一只手抓着胳膊不放,从怀里掏出几块糖递过来,笑眯眯道,“这东西可好吃呢,人家县里的娃才吃得到,喜欢不?”
不就是几块新式的糖?当她没见过世面啊!杜小鱼暗自好笑,看都没看几眼就扭过身去,嘴里道,“吃这个牙齿会长坏的。”
平氏的手尴尬得伸在半空,她看赵氏极为冷淡,本想着若是能讨杜小鱼的欢心,兴许可以缓和下气氛,谁知道这小女孩竟然能抵制得了诱惑,要知道这些糖可是在飞仙县也很少见的,换做别的农家孩子早就馋得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