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芸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她只是把整沓船契扔到了那衣衫褴褛的男子怀中,说:“数数有没有少。”
男子连忙收起惊异的眼神,低头仔细数船契。
一、二、三……二十二。
“是这么多,没错。”他紧紧握着船契,拢于胸前。
定公子的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要抢就全抢,要还就全还,他家财万贯,难道还会偷藏一两张不成?
“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定公子双目微瞪,这身后的剑怪骇人的。
“还没完,你得给他道歉。”长芸站在他身后,一手握着剑,一手顺势去拿那桌上的酒杯,纯属想喝酒了。
容青还没有走,他过来捻过长芸手上的酒杯,把杯中酒全倒了,又斟上新的酒后才放回长芸手中。
方才那男的伏在她脚边说了这么多的话,也不怕这唾沫星子溅酒杯里?
长芸看着他的动作,默了默。
“道歉?!”定公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落魄得像乞丐的人。
凭什么要他道歉?虽然说他让侍卫毒打他,但他自己也被身后这家伙捅了一刀,刮了一层皮啊。
长芸不知道定公子此时在心里比较谁更惨。只知道这公子哥又开始不服了。
于是她开口威胁:“我给你数三声,若我不满意,便人头落地。”
“三。”
定公子脸色更白了。
“二。”
定公子腿脚软。
“一。”
定公子立即扑倒在地,大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抢你的东西,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
长芸见罢,这才收回剑来,踢踢定公子的脚边,问:“你知道他家火案是怎么生的吗?”
定公子大惊失色地说:“他家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能把罪名强加我身上。”
他只是听闻他家的事,便想在这人身上捞点好处,没想到这次不但没拿到想要的,还惹得一身腥。
长芸见他也没有那能耐,便道:“你走吧,别等我反悔。”
定公子听罢,赶忙挣扎着站起身子,咬紧牙关,忍着腿痛,一瘸一拐地逃走了,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快消失。
长芸转身,看向那灰头土脸、衣裳破旧的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对她心生敬畏,恭敬地回答:“大人,我叫慕容煊。”
如此气派的名字配上他如今的这般形象,不免让人在心中唏嘘一声。
“你在这可有订住房?”长芸继续道。
男子摇摇头,他现在居无定所,身上更无银两,虽有船契却绝是不肯变卖出去的。
现下扶风阁剩余的房间都被容青买下,士兵住下了……
长芸悠悠的看向容青,虽然半张脸都被面具挡下,但仍能看出他被盯得有些怯了。
“既然如此,容青,今晚慕容煊就与你住同一个房间吧。”长芸眉眼一弯,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