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陌玉心肝剧颤,半垂双眸,如水潭般清透的黑瞳好像要溢出泪来。
这真的是梦吗?为何他的心会如此痛?
为了得到确认,他一边艰难地撑起身子,一边唤:“鹿尧,鹿尧!”
南宫陌玉好不容易撑起半边身,却忽然一个打滑,沉闷地摔在了地上。
看着脆弱无能的自己,南宫陌玉紧咬下唇,全身无力的他苦苦挣扎着,用一双手也要爬出房间。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是鹿尧。
看见倒在地上的南宫陌玉,鹿尧被吓了一跳,急忙跑去扶他起来,说:“公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南宫陌玉颤动着双唇,正想问话,忽然看到了鹿尧的身后,一对绣紫镶金飞龙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猛地抬起头来,那对靴子的主人,穿着一袭墨绿色华贵长袍,紫色长带将乌黑的长高高挽起,雍华的面容上,眸色复杂。
正是长芸。
南宫陌玉身形一震,任鹿尧将他扶到床边。
长芸此时正端着药碗走来,将其递到南宫陌玉身前。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南宫陌玉双手接过,低哑道:“你……没有离开?”后面又反应过来,有几分懊恼:“我不是那个意思……”
望见长芸深深看着他,一言不的样子,南宫陌玉眼底闪过慌张,又强撑着身子,站起,想要往屋外走去,自喃道:“我去给你沏杯茶,做些点心。”
谁知这副身子走两步已是极限,下一步没站稳,脚一软就要倒去,幸而有鹿尧扶着。
长芸仰起头把眼里的泪都憋回去,良久,才垂眼看他,沉声说:“沅生,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女孩了。”
不会被你的点心所打动,不会因你的伤而心疼不已,不会再无条件的纵容你。
南宫陌玉心下感伤,抬起脸,道:“没关系,在我这里,你还是你。”
长芸别过脸去,蹙眉,尽量冷声说:“你道想与我说说话,那你便直言吧,我只为你停留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南宫陌玉指尖轻颤,指了指那对面的位置,道“请坐。”
她没有抗拒,顺着坐下了。
“长芸,能否像五年前什么伤心事都未曾生那般,与我好好说说话?求你了。”南宫陌玉忍痛道。
长芸轻笑:“沅生,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回不到从前。”
南宫陌玉悲切,但仍从鹿尧手中接过茶盏,递到长芸桌旁,问:“你讨厌我么。”
长芸:“当然。”
“因为我诀别那日与你说的话?”南宫陌玉注视着她的眉眼,问。
长芸别扭了好一会,才淡声说:“是,但不全然是。”
“沅生能否听听,其他的原因?”南宫陌玉轻声道。
长芸心中激起一团无名火,故看向别处。
此原因还能是什么,不过是他一声不吭便提出离开,把两人多年的感情快刀斩乱麻,将她一个人遗弃在原地。
不过是那未曾有名字,就死在她腹中的胎儿,令她感到屈辱。曾经深爱的人带给了她一身的伤害。
不过是自己因为他,不再相信情爱,以至于她从来都害怕付出真心,便让卫澜姬他们受到了太多的不公。
但这些她都不会说。
南宫陌玉见她不讲话,此话题亦不能继续进行了。
注意到长芸脸上不悦的表情,他后悔问了不该问的,陡惹她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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