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国的气候、民俗与芸神都大不相同,但我已习惯。至于那些伤,无妨,好得也快。”长芸抿了口温水,道。
苏玉堇注视着长芸,仍有些忧心,道:“大战在即,殿下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我常盼的,便是殿下的平安。”
听闻她在奇国受伤的消息,苏玉堇真的是提心吊胆,茶饭不思。
长芸拉过他的手,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苏玉堇轻摇头,道:“殿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长芸听罢,眉眼弯了弯。
忽然苏玉堇从怀中掏出一个半月状的兵符,放在长芸手中,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回云国拿的虎符,能号令全国一半的军马。殿下既要打仗,我便命这军队听令于殿下。”
长芸一怔,看着自己手掌上躺着的紫铜虎纹黄金玉,眸光微闪。
挑起苏玉堇下巴,半开玩笑道:“我宗政长芸何德何能,能得此良夫呀。”
苏玉堇长睫轻颤,旋即莞尔一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殿下满意就好。
既来了翊坤院,长芸也想让苏玉堇侍寝,毕竟苏玉堇嫁过来两年有余了,却没怎么与长芸共枕眠过。
长芸扯过他整齐的衣领,正想吻他。
但外头有细碎的声响传到了长芸的耳边。
长芸本不想理会,但她渐渐听到了卫澜姬的声音。
串门闯殿是卫澜姬惯常的方式。因其生性桀骜,也因其心情急切。
长芸默了默,放开苏玉堇,好整以暇地看向外边,命令道:“让澜妃进来吧。”
外面的侍卫得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要说这宫中,玉妃的性情有多宽容温柔,澜妃的性格就有多凶悍直率,故没人敢得罪澜妃。
殊不知,澜妃这真性情都是长芸给宠出来的。
“殿下——”卫澜姬红衣如旧,面容俏丽,只是这眸光隐有两分不安。
他提起碍事的衣摆,便向殿内走来。
看到长芸的那一刻,他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但还是做全礼数,在离长芸数米外的地方,双膝跪下,道:“澜姬见过殿下。”
长芸揉了揉太阳穴:“起来吧。”
卫澜姬起身,走上来便婉声道:“殿下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不是夜色已晚么,料想你应是睡着了。”长芸平常道。
卫澜姬点点头,走到长芸的身边,贴着她坐。
长芸低头抿了一口茶,才察觉卫澜姬一直在注视着她。
“你若有什么话想说,大可以说。”长芸偏头,看进他的一双深蓝眼眸中。
早在他进殿的那一刻,长芸便感受到卫澜姬按捺的不安与急切了。
卫澜姬勾住长芸的臂弯,眼中浮现一丝紧张,道:“我看见…承安宫的宫灯点亮了。”
苏玉堇倒茶水的手顿了顿,一颗心蓦地冷了,手指冰凉。
当初到承安宫看见的画像,苏玉堇还历历在目。殿下不过是去了趟奇国,就把南宫公子带了回来?
苏玉堇低下头,将复杂的眸色埋在暗处,忽然不敢往后想了。
卫澜姬担心的却是殿下把正主和替身留下,便要驱走他了。
长芸也在忧心,但她忧心的不是其他,而是忧心怎么处理他们几人的关系,毕竟她可承受不起像洛晟上次准备与南宫陌玉同归于尽的惨局。
思来想去,原来最怕后宫起火的人竟是自己。
“殿下,你说话呀,你是不是准备负我了?”卫澜姬展开双臂,像树代熊抱树一样抱住她,带着绝不放手的倔强。
苏玉堇也一声不吭的,撩起白袍就向长芸跪下。
长芸一噎,道:“苏玉堇,你这是做什么?”
苏玉堇跪到长芸脚边,攥着她裙角,认真道:“望殿下信守承诺,不要准备和离,遣我回国。”
长芸想扶他起来,但卫澜姬还紧紧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