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
余夏点了点头,转身挽住了石曼生,“夜寒露重,大人有伤在身,不劳相送了。师妹这边由我照应,出不了事。”话语间她加重了“有伤”两个字,大家心知肚明。
柳木白微感诧异,余夏话语间对他很有敌意,待看到石曼生冲自己悄悄颔首之后,便顺应地作了个揖,“既然如此,就劳驾余姑娘了。二位慢走,路上小心。”
“大人留步。”话毕,余夏拉着石曼生往回走,“走啦走啦,我都困了。”
“师姐……”
石曼生被拉着离开,几次想回头却都被余夏有意无意用巧力侧过身子挡了过去,直到走到街尾时,她才成功回头看了一眼。而此时的府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紧阖的大门前唯有两只静立的石狮,月光之下微微泛着寒色石光,静穆冷凝。
莫名,她心底涌上了几分失落。
转过街角,余夏这才松开挽着她的手,石曼生按下心神,老老实实跟着往回走,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走在前头的余夏声音有些微怒,“大半夜的往男人家里跑。师妹,几年不见,你倒是长本事了啊。看师父知道怎么收拾你!”
石曼生没有回嘴,不服气地撇撇嘴,暗自腹诽——呵,我哪比得过您老。当年你不还当面顶撞师父,接着又义无反顾跟人下山脱离师门了吗?
当然这些话她都不会说,毕竟余夏服了相思阎罗,那个男人早就忘了个干净。她可不会傻到自己提起这个茬。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路过了一处无人的拐角,旁边是间贴着“招租”的空铺子,听说因为风水不好,已经闲置了许久无人问津。回家的话,在此处左拐直走就能上十字街了。
然而,走在她身前三步距离的余夏忽地顿了步子,石曼生见状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余夏转过身,双手抱在身前,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右手胳膊,“我打听了下,这个柳木白到青州不过才几个月光景,你一个江湖女子,他堂堂府尹大人竟然会亲自相送,你和他的交情……不浅啊。”
问句?陈述?石曼生抿抿唇,“算是朋友。”
余夏目光定在她脸上,眼睛微微眯起,“听师叔说,他与你有故,是之前在京城认识的?”
“嗯……是。”
“既然这样,你胳膊上那条红线与他可有关系?”
石曼生呼吸一滞,左手下意识捏成了拳头。看来师叔没有告诉师姐自己相思阎罗就是为了柳木白服下一事。但情况这么明显,很容易就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