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挑开粘着的布时,柳木白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抿着唇一声不吭,看得石曼生很是心疼。
“大夫,您手轻点。”
“轻不了,越轻疼得越久。”
“那您倒是用点麻药啊。”
大夫撇撇嘴,“没带。要不你们弄点酒给他喝喝?”
“一个大夫,怎么连麻药都没有!”石曼生火气上来。
柳木白按捺住她,“不必,确实只是小伤。”
大夫拉长声音,“看嘛,他都这么说了。那福生客栈里头比他伤得重的多了去了,有个小伙计全身就没处好的地方,说不定都过不了今晚咯。”
柳木白跟着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只能说那火起得太快了。”
“就是嘛,好些年没这样的事儿,怎么偏偏今儿遇上了,还烧得是晚上人最多的客栈。”
听着这些对话,石曼生立时偃旗息鼓,可心里还是些微不满——不能因为别人伤重,就不给柳木白用麻药啊,她看着都疼。要不……她用药把他弄晕了?
这边她还没拿定主意,那童大夫已经麻利地取下了伤口上的布,顺便清了一些已经焦掉的皮肉,寻了酒往上大咧咧一浇,立时,柳木白脸又白了几分。
“你这人!”石曼生忍不住吼了出来。
“好咯!”大夫完全忽略了她,从药箱里取了一贴膏药径直贴了上去。
柳木白好一会儿才顺了气,伤口那处冰凉凉的,握了握右手,确实不太感觉得到伤口了。
“多谢大夫妙手回春。”
“年轻人,有眼光,这可是老朽的传家药膏,专治各种烫伤烧伤。”说着说着,童大夫喷了喷鼻子,“那些个穷酸的,买不起就说我的药不好。活该疼死他们。”
处理好了伤口,他最后又留了两个药膏名字,“照这个单子明天早上到我药铺来拿药膏就行。第一种连续贴上十天再换这个第二种,再贴上二十天就差不多了。若是中间伤口有什么不妥,再来寻我便是。”
“会留疤吗?”石曼生插嘴问道。
大夫笑了,“这伤口虽然不大,但可不浅,留疤是肯定的了。大男人怕什么疤?”刚说完,他又看了看柳木白,眨眨眼,啧啧了两声。那眼睛在说——长这么好看,确实留疤还是有点可惜的。
柳木白冲他笑了笑,“阿甲,送大夫回去吧。”
“是。”
童大夫走后,石曼生拉着柳木白的伤口看了又看,“不疼了?”
他侧首在她面上亲了一口,“这样就不疼了。”
石曼生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那大夫应该下手再狠点的。”
柳木白牵了她的手,“再狠你都快要上去打人家了。”
“我哪有!”辩驳完又加了句,“是他这个人怪怪的,说话不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