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方法想起?”
“没有。”石曼生拘谨地站在那处,余光看到他的眸色渐渐变暗,与雨夜几乎融为一体。
许久,她听到他叹了口气,浑身气势仿佛立时收敛了起来。而后似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往她方向走了一步,两人近在咫尺。
看着她有些故作镇定的面庞,柳木白微微一笑,清雅如月。
“没办法,只好再来一次了。”
再来一次?什么什么再来一次?
未及石曼生回神,他伸手帮她推开了院门,“回去吧,夜寒雨重,切莫着凉。在下改日再来拜访,告辞了。”
思绪混乱的她,愣愣地扶着院门,看着眼前人执伞离开了屋檐。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停在大树下,他迈步走了过去。
两人之间隔着重重雨幕,画面有些恍惚起来。忽然,柳木白转回了身子,扬起雨伞隔着薄薄的雨幕静静看着她,淡淡一笑,“我走了。”
点尘不惊,公子如玉,翩翩清然,恍若东风。
那一刻,石曼生心似漏了一拍,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何当初的自己会喜欢上他了。
——莫名其妙!
她见鬼一般狠狠关上了门,冲回了院子,仿若隔开了什么洪水猛兽。
明明是雨夜阴冷,她却从脸到脖子都有些发热,用力拍了拍自己脸庞——个没出息的。不就是皮相好看了点吗。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
马车离开了金树院,在雨中呱嗒呱嗒地走着,压过一个个刚刚形成的小水坑。
“大人,是直接回府?”坐在马车前头,穿着蓑衣的八字胡男子低声询问。
马车内里传来柳木白的声音,平静无波,“先去趟驿站。”
“是。”
一封用蜡封信笺从马车里递了出来——这信到时间该送了。
阖上帘子,柳木白闭眼靠在马车壁上,脑中浮现了刚才的一幕。
石曼生……她是真的都不记得了。
石头。这个名字在他舌尖过了一遍,而后被缓缓吞下。
关好门,往自己屋走的石曼生路过了师叔的屋子。
“打发走了?”夏近秋开了门,探出头来问道。
“嗯嗯。”胡乱应答了声,石曼生的脚步突然站定下来,而后猛地转向师叔的屋子,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