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之前谭皓阳觉得他有洁癖,这是一桩相当大的误解。
也不是不存在一种可能——比起保守,冯敛臣单纯是没看上他,像买到不合适商品的顾客,犹豫着要不要退货,然后正好被推一把——之后就是后面发生那些事。
他叹了口气,在床上躺下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梦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影。
次日一早两人开车上路。
吴小东也打算回老家,因为可以蹭冯敛臣的车,就没有买火车票。他头天因为打游戏熬了半夜,上了副驾,绑上安全带就头一歪睡过去,再睁眼时就已经快到了。
吴小东迷迷糊糊,嗓子是哑的:“咱们这就到了?”
冯敛臣说:“再过两个路口就是你家,醒醒神。”
他先绕弯把吴小东送回舅舅家,目送对方下车后收到个陌生电话:“是冯敛臣先生吗?”
“请问有什么事?”
本以是诈骗电话,结果对方说:“请问方便来趟医院吗?你父亲出了点意外。”
半小时后冯敛臣赶到指定的医院。给他打电话的真是警察,他父亲冯全躺在急诊科床上呼呼大睡。警是路人报的,说一早就在路边发现个醉醺醺的酒鬼,开始没想理会,办完事往回走了见对方还躺在那,这才报了警,然后警察又叫了救护车把他送来。
至于冯敛臣的号码,是他们在冯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儿子”的备注。
虽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父子情深,冯敛臣道谢,把路人和警察送出门。
到底他还是有儿子的义务,总不能丢下不管。
比起联系后妈,冯敛臣思考片刻,宁可在急诊室多留了几l个小时。到下午他父亲才悠悠转醒,十分难受地哼哼了几l声,脸上是断片的表情,但经过检查没什么大碍,只是醉死过去。
冯敛臣送他回家,车上空气近乎凝滞,最后是冯全先开口。
“行了,我没什么事,就是喝多了。”
“嗯,酒这东西尽量还是少喝一点。”
“知道了。”
“这回怎么会喝成这样?”
冯全也只搬出那句话:“大人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冯敛臣遂不再追问。多年疏离的关系下来,父子俩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但也未曾想,原来他现在对冯全的生活的已经全不了解,冯全什么时候开始酗酒的,在家里和后妈是不是出了感情变故,为什么喝酒那么凶狼狈地醉倒街头……这些他一律不知。
时间越久隔阂越深,好像无论怎么都很难再消弭了。
剩下的假期,冯敛臣是在他奶奶家度过的。
祖孙二人出门遛了几l趟弯,现在天冷了,穿的正好是之前织的毛线衫。冯敛臣又提了一次自己上回买的毛线玩具,他奶奶说这个简单,两天功夫织了一堆,还给娃娃织了替换衣服。
走的时候,冯敛臣的车上除了吴小东,后排还多一群玩偶大队。
可惜放假的时间总是如梭,一眨眼,就又到了回来上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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