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留意了很久,還是沒看到秦寒出現,於是放下手中的活,往人消失的地方走去。
「秦寒。」
他到了森林邊緣,往已經變得昏暗的樹林裡望去,沒有了陽光的照耀,白日裡看著還很有的森林變得有些陰沉,這種隱隱約約能看到某些物體的感覺,比完全身處黑暗還要可怕。
「秦寒?」他又叫了一聲,他自己都沒發現,嗓子發緊得有些厲害。
「在這。」頭頂上傳來一聲沉穩的回應。
簡語抬頭,看到秦寒半蹲在樹杈上,左膝蓋彎成直角,右膝蓋略低一些,手掌自然地撐著膝蓋,腰部挺直。
這是軍人常用的蹲姿,可這板正的動作放在秦寒身上顯得隨意又灑脫。
簡語微不可查地吐了一口氣,隨後又像是被什麼堵在了胸腔。
「你一直在這?我叫你你怎麼不答應。」語氣里莫名有些生氣。
秦寒剛剛其實是在隔壁那棵樹上的,聽到簡語叫他後他就想都沒想,猴一樣從那邊盪了過來,可按照他小糊咖的人設,說自己是從那邊盪過來的,一定會被人當猴看。
於是他只能說沒聽見。
他回答完之後,簡語低下頭,不說話也不離開。
秦寒只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頭頂,頭頂的頭髮被風吹起時像一隻炸毛的小動物。
小狐狸。
秦寒擅自給簡語定了個動物真身。
一陣風過後,簡語才抬頭,語氣里的小情緒也消失了,仿佛那陣風就是一劑冷靜劑:「你在樹上幹嘛?」
聽到恢復如初的語氣,秦寒心中竟有些小失落。
秦寒:「看風景。」
簡語疑惑地歪了一下頭,從樹上往下看有點萌。
「要上來嗎?」秦寒問。
簡語看了看表面粗糙,但明顯沒有借力點的樹幹。
「你踩在那裡,然後我拉你上來。」秦寒上半身往下彎,可雙腳仍穩穩地蹲在樹叉上,朝簡語面前的樹杆指指點點。
簡語猶豫了一下,還是踩上了秦寒說的那個小凸起上,可是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通過那個小小的凸起使上勁。
可能是鞋子的問題,一踩上去就打滑。
一通折騰下來,他衣服和手上都蹭到了一些樹皮上的苔蘚,顯得有些狼狽。
要是平時,他一定不會明知不行還要去試,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
「算了,明天我再想辦法帶你上去。」秦寒一躍而下,動作輕得像一隻豹子。
那個高度不算特別高,可是普通人是不敢這麼隨便往下跳的,簡語都還沒反應過來,秦寒就已經站在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