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读书人一家人这阵子都没往镇上去,哪里定了箱柜”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都没看见他家选木头呢,这嫁闺女,做爹娘的起码要选两根好木头打嫁妆才是啊”
“那没在镇上定,也没在刘木匠那定,这陪嫁的箱柜在哪家做的”
“不会根本没准备吧。”
“天哪,真要这样,这读书人家还不如我们种地的呢连闺女嫁妆都不准备,张家还出了八两八聘礼,又不用自己出钱,随便花个一二两银子就是了,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啧啧吴氏还哭了,我要是她,真是要扒了脸皮才是。这大闺女嫁了也好,爹娘都是不靠谱的,早嫁早放心。”
刘氏板起脸来,质问道“亲家不会真没给大姑娘准备陪嫁吧”
虽是问句,但目光中的嘲讽意味十分明显。这人真是坏到头了,哭哭哭,她又不是个汉子,哭有什么用刘氏当真是心疼她二儿媳妇了,有这么个娘,能长这么大真不容易吴氏未出嫁前她也见过,怎么嫁了人是这幅德行,脑子出问题了吧
莫不是这刘二家风水不好刘氏默默后退了几步。
大伯娘低声在吴氏耳边道“哭哭哭,大家伙儿都在这里看着,有本事你就一直哭下去,看事情能不能解决”
吴氏一僵,脸涨的通红。
大伯娘讥笑,她这妯娌还会脸红呢,真是一大奇景
正当吴氏不知如何是好时,刘馨突然跑出来给了刘木匠二两银子,脆脆道“我娘记错了。”又跑了回去。
刘氏似笑非笑,“原来是这样啊。”招呼李氏何氏离开,其实挺没趣的,吴氏就知道哭,和这种人吵都吵不起来,但就是恶心梗在心头。你和她讲道理吧,她哭;骂她吧,她哭;无视她吧,她还是哭。
“娘,吴婶儿这性子”回家路上,李氏忍不住道,“怎么养成的啊”
刘氏“她有病,别管她。”
李氏何氏
大伯娘让围着的人都散开,没什么好看的,也不管还站在原地的吴氏,冷哼一声,以为有人心疼她呢,自个儿抱着绸缎回家,让儿媳妇再赶赶工。
皆大欢喜,除了刘家。
刘父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脸色铁青,简直恨死了凑热闹说闲话的村民。咳咳屠夫娘子更是当其冲,眼看事情控制不下去,他才不得不往外掏银子。
一家之主大雷霆,家里人自然得在旁边待着。
总之就是刘父又开始事后算账了。
面孔尤其狰狞,吴氏直接被他踹到地上,“真是个没用的,你是哑了吗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就任由他们往家里泼脏水几十岁的妇人,就会哭哭哭,你哭给那些男人看,他们心疼你替你说话了吗”
清扬噗嗤乐出声,真该给刘父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此时丑陋的模样
刘父瞪着血丝遍布的眼睛看向清扬,“全是你这孽女带来的,若不是你要和张家结亲,我岂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我就该把你逐出家门,从此家族除名”
啪啪啪,清扬笑着鼓掌。
刘馨刘香惊恐看着清扬,大姐是不要命了吗
清扬扫了眼牢牢关着的院门,漫不经心道“凭你的脸很大吗”
“孽女”刘父一巴掌拍去,清扬随手挥开,刘父直接坐到了地上。
“别把自己标榜的多高尚,为什么和张家结亲,是你动了心思贪图张家的聘礼,和我有什么关系”清扬讥讽道,“你也就敢在家里横,怎么没本事去外面骂别人有辱斯文无非欺软怕硬罢了丢进脸面你还有脸面吗至今一事无成,前二十五年靠爹娘养,后二十年靠女儿养,你还有脸面在吗”
“整天在书房看书习字,连区区童生都考不上,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你抄书那几个钱,全拿去故作风雅买笔墨纸砚了,你记得拿出几个铜板养过家每日饭菜送到你手上,你干过什么活儿了吗”
“作为儿子,未曾赡养过二老一日,连他们去世时都因为你闭不上眼,你枉为人子”
“作为丈夫,你把她教成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她只会哭哭哭,不是你一力促成的吗”清扬指着吴氏,“哦,不对,还有我,我心疼她身体不好,她一哭,就跟个傻子似的揽过所有事情,她可不就觉得一哭就能解决任何事了”
“作为父亲,你让不足双十的女儿供养全家,把本该爱护姐妹的儿子,养的四体不勤好高骛远目无下尘你到底是爹爹还是我们的仇人”
刘父被气的吐血,清扬暗道,就这么点承受力
刘瑾怨恨盯着清扬,一字一顿道“你大不孝,我会告知族老将你从族谱中除名,驱出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