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流冥兽就像浑浊的水一样,流过云雀的利爪,沉入地面之下,眨眼间便顺着一人的身体,爬到那人手掌心。
单尘眸光冰冷地看着手持流冥兽的童遮,苏小舟毫不怀疑如果给这位少谷主足够的灵力,他很有可能会在一瞬间掐断童遮的脖子。
“这就是流冥兽!?”翁明月道。
“居然是真正的流冥兽。”苏小舟道,可惜了。
而这时,整座城镇已然苏醒过来,庞大的“岛屿”之上灯火通明,犬吠阵阵,除此之外竟没有人音。
“你们逃不出去了。”童遮用手指轻轻触摸着流冥兽表面,神情淡淡地道。
单尘拔出了空流剑,霜寒之气弥漫开来。纪良突然感觉到什么,下意识抬起头来,聂连枝大气的脸上满是寒意,椿木枝泛着流光在他手掌之上缓慢旋转。苏小舟神情肃穆,手中多了一把匕,雪刃泛着冷光。
翁明月尚且没明白生了什么,他只觉眼睛刺痛了下,便看到了十分可怖的情景。
那一刹那间,纪良浑身毛。
不知何时,四面八方围绕着密密麻麻的修士,笼罩了整片苍穹。
一个一个浑身裹着可怖灵力的人,或者说修士,从开裂的地面上,屋舍中,密林间冒出,挤占了虚空,缓缓向着此地靠拢。
他们或是无声地立在破碎的屋檐之上,或是身形忽闪忽灭间于绰约林木间,以极快的度、密不透风的姿态将穆平安等七人包围。
“你们是想造反吗?”纪良皱紧眉头,打算拖延时间,并传令给天刑司,但他拿出灵玉,却现随身携带的通言灵玉被损坏了!他传音给聂连枝等人,聂连枝看向纪良,微微摇了摇头。
……似乎先前陷入另一片更恐怖的腹内乾坤时,贴身放着的通言之物尽数被破坏。而唯一通言灵玉还完好的单尘少谷主,却没有天刑司的相关通言玉令,无法传讯给天刑司告知此地境况。
除此之外,他们放在空间法器中的可以联络师门之物,却都联系不上师父。
说来他们都是云桑长老弟子,关键时候师父指望不上,几人简直心里有几句粗话说不出来。
在场这些人都是镇民,修为最次都在聚灵境,最高元婴,而童遮距离渡劫仅一步之遥。
“造反?信口雌黄。你们毁了我们整个城镇,我们让你们吃点苦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童遮道。
“外商殒命之事,也是你们联手所为,”苏小舟道,“无论是流冥兽,还是百里寻踪阵,都是你们所有。镇上所谓环音谷外门修士,可能都早已死于你们之手。”
“是与不是还重要么,不就是你们空口白牙……”童遮身边的白衣男子哂笑。
不重要了。原本存放在流冥兽体内的森森白骨“铁证”,已经在云雀吞了它的时候,被它尽数投进了云雀的体内空间中。现在那道流冥兽“清清白白”,所以这些人自然有恃无恐。
单尘眸光锐利,气势凛然,这整个镇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修士。
事实上,只要有足够多的灵石,就算是毫无灵根的人,都能被丹药喂出几分修为来。
而这里的人普遍都太富有了。
难道要折损在这儿了么?苏小舟看向纪良师兄。
“要不,让云雀去天刑司告知此地事宜?”聂连枝传音给纪良,在场的单尘、苏小舟、翁明月甚至是云雀,都能听见。
“那是你们死之后的事。”它必然会护着穆平安活到最后,云雀不打算离开,它连天刑司在哪儿都不知道,去了只有可能暴露自己,甚至暴露于翎依。
“还有个办法,你们都藏进我的腹内乾坤来,”云雀道,“我带你们出去。”
苏小舟眼前一黑,云雀的腹内乾坤里,没有空气,无法呼吸,连她都感到为难,更不用说没有修为的穆平安和宁进财。
尤其,宁进财是唯一的证人,是唯一经历了流冥兽之祸还没死的外商。
“不可!”纪良手持记录灵石,道,“宁进财必须活着,他若窒息,必死无疑,还有少谷主……”
“主人有我护着。”云雀道,“但这胖子确实有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