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對方有了回信。
【兒子,你考的很好,爸爸為你驕傲!】
【正好公司老張前幾天還跟我炫耀他家兒子考上了一本,這下我可要使勁炫耀回去。】
時綏也不知道這些話里到底有多少真情實感,他只知道,6淮知將這兩條消息看了很久。
他沒再回,表情平靜地關了手機。
放下手機後,6淮知看向時綏:「想抱你。」
時綏不知道6淮知到底是傷心還是高興,只僵著身子給他抱,半晌,才試探地拍了拍他的背,「難過了?」
6淮知閉著眼,感覺心底某一處壓著的東西在緩慢倒塌,「不難過。」
「謝謝你,時綏。」
時綏感受到了6淮知語氣里的酸澀和釋然。
他怔了怔,將頭靠在6淮知肩上,回抱住他。
晚上,糖糖在臥室的空調房異常活躍,跳上跳下,發泄精力。
6淮知在用電腦搜a市附近的小公寓,準備大學時候跟時綏租房的事。
時綏則是靠在床邊,呆呆地看著糖糖撒歡。
今天6淮知跟他爸爸的和解,讓他想起了一些事。
6淮知察覺到時綏異常的情緒,合上電腦,坐在他旁邊,「怎麼了?」
時綏有心事。
時綏低下頭,「沒什麼。」
6淮知沒逼他,只是將糖糖放到時綏懷裡。
糖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用腦袋蹭了蹭時綏的下巴,軟乎乎地瞄了一聲。
夏天正是貓咪掉毛的時候,時綏將糖糖的腦袋按下去,「不許亂蹭。」
糖糖就調轉方向,去蹭時綏的手。
時綏沒法,只是用手給糖糖蹭,就算掉毛,糖糖也是要命的可愛,時綏臉色不自覺舒緩下來。
6淮知就陪在時綏旁邊,偶爾替他拿掉身上沾到的毛髮。
被他們這樣一動一靜地搗亂,時綏心裡那點煩悶早就散了。
時綏將貓抱在懷裡,看了6淮知一眼,半晌,才下定決心,「6淮知,明早陪我去個地方。」
——
時綏帶上錄取通知書,和6淮知去了a市的陵園。
陵園門口有一個花店,時綏進去買了一束雛菊,6淮知則是買了一束夏天獨有的梔子花。
進了陵園,時綏本以為自己會對路很陌生,可是深處的記憶將他準確地帶到了兩塊墓碑前。
墓碑上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照片,眉眼跟時綏很像。
時綏將雛菊放到碑前,低聲喊了一句:「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