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後一道分值最高的卡到一半就解不出來了。
好幾題都是。
時綏看的腦子漲,將筆扔到桌上,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筆撞到茶几面,「咚」的一聲。
沙發上本來睡覺的糖糖被嚇了一跳,簌地抬起了頭。
6淮知抬手安撫地拍了拍糖糖的腦袋,糖糖眯眼蹭了蹭他的手心,又安穩垂下腦袋繼續睡。
「哪裡有問題?」6淮知問。
時綏已經丟掉筆低頭開始玩手機,「我歇會再寫。」
開心消消樂誇張的消除音效這次卻沒壓下時綏心底的煩躁。
剛剛那幾題他就算把前面幾問解答出來,也很費勁。
更遑論他是剛剛做過相似度幾乎有8o%的同類題型。
有種別人把飯餵到嘴邊了,他卻沒有能力吃下去的焦慮感。
反觀6淮知,在他寫那幾題的時候,已經快刷完半張物理試卷了。
這種顯著的差異讓時綏格外憋悶。
就連外面接連不斷的蟬鳴和頭頂吊扇的咯吱聲都讓他心煩意亂。
時綏面無表情地想,等有空,他要拿個杆子把外面樹上的蟬都粘下來,送給汪城去南巷擺攤油炸。
手指隨意在手機屏幕上劃拉,開心消消樂這一關毫無意外地失敗,時綏正準備繼續,一隻手伸了過來,抽走了他的手機。
時綏看向6淮知,說:「還給我。」
繃著眼皮的樣子很兇。
6淮知握著手機跟人對視。
頭頂的吊扇慢悠悠地轉,將時綏頭上的發往上吹。
可能是剛洗完澡,時綏發質更顯蓬鬆,在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很淺的琥珀色,難得地多了一絲柔軟。
儘管表情比平時更冷,可在6淮知看來,更像是一個受了委屈在努力保護自己的小狗。
「別玩了。」6淮知頓了頓,抬手,很輕用指尖碰了碰時綏的翹起來的那縷頭髮,「我會教你。」
6淮知聲調平穩,不疾不徐,卻輕鬆壓過了周圍聒噪的雜音,也神奇地讓時綏安靜下來。
他手指扣了扣茶几邊緣,繃著唇沒說話。
最後時綏還是拍開了6淮知的手,「說話的時候別動手動腳。」
儘管他還想想硬氣地說不用教,可看著6淮知寫得滿滿當當的草稿紙和完成大半的物理試卷,又頹喪地低下了頭,將筆撿了回來。
6淮知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
時綏真的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思,在卡題的時候,會焦躁地咬自己的指節,還偷偷朝他的方向看,不是求助,而是在看他寫題的進度。
6淮知當時在想,要不他也裝作寫不出來好了。
可最後,他還是照常寫,度甚至比平時更快。
可他剛剛看著時綏的表情,突然後悔了。
他或許不該給時綏這麼大的壓力。
他想說要不別做了,可時綏卻把筆拿了起來,微微仰頭看他,等著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