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按著卷子的手鬆了一點點,不過依舊沒放。
6淮知頓了頓,「對於你以前打架的事,我也沒生氣。」
他用手,很輕地碰了一下時綏的右手手背,那裡有一道舊傷留下的白點,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我只是——」6淮知說,「心疼。」
他來得太晚了。
收拾好時綏的東西,外面已經開始下雨,豆大的雨點順著風拍打在窗戶上,很快就模糊了視線。
時綏跟著6淮知出了臥室,腳步有點飄。
他還沒從那一句心疼中回過神。
饒是知道6淮知從來都放肆大膽,可他依舊習慣不了。
每次都狼狽地心跳失衡。
好在外面的大雨壓住了他的心跳聲。
兩人走到客廳,6淮知拿了兩把傘,「我送你。」
時綏:「不用。」
這麼大的雨,6淮知絕對會淋濕。
身體不好還瞎胡鬧。
時綏剛想拿著其中一把走,卻被6淮知按住了手,「你以前每次都送我到公交車站。」
「我送你到小區門口,看你上車就回來。」
時綏剛想說這點路他才不打車,一抬頭,腦袋卻蹭到6淮知的下巴。
6淮知低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地交匯了一下。
時綏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輕輕落到自己的臉上,痒痒的。
6淮知的手依舊覆在他拿傘的手背上,兩人接觸的那塊皮膚開始發燙。
客廳沒有開燈,小小的天地昏沉一片,外面是轟隆隆的雷聲和鼓譟的雨點。
時綏想離6淮知遠點,後退一步,卻忘了身後就是沙發,一下撞到沙發扶手上,身子一歪,差點坐上去。
6淮知立馬扶住他。
時綏覺得腰間的皮膚被燙了一下。
隔著單薄的短袖,6淮知手心的溫度依舊清晰地傳導過來,不同於平時微涼的體溫,燙的時綏抖了一下。
時綏感覺腰間的手也收緊了一瞬。
這種及時的反饋讓時綏一下繃直了腰。
不過6淮知很快鬆開了手,還不忘將時綏手裡的傘接過來。
現在,時綏想拿著傘開溜都做不到。
「6淮知。」時綏腿有些軟,索性坐到了沙發扶手上,仰頭看他,「你怎麼這麼事兒?」
時綏只能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緊張。
不過兩人突然顯現的身高差讓時綏很沒安全感。
他感受到了6淮知暗藏的強勢。
比如剛剛腰間錮著他的手,以及現在黑沉沉攥著他的眸子。
這壓迫感讓時綏頭皮發麻。
有種動物面對天敵時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