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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县,都江区。
一辆车门上印刷着‘府捷运’字样的出租车缓缓驶出霓虹掩映的城区,一路直向西南。
前行不过半个时辰,便能明显感觉出山势在渐渐升高。
群山之中人烟袅袅,只有帝国工部架设的电杆孤零零屹立其中。
就连头顶飘落的雨点也愈急骤。
如此清幽静谧的山水,蛮荒原始的环境,要不是耳旁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龚青鸿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崇祯帝力挽狂澜的前明时期。
驾车出行,合纵连横,联强攻弱,纵横捭阖。
那可是纵横家序列的金时期啊,只可惜当时的前辈们还是掉入了朱明皇室构筑的陷阱之中,居然老老实实解甲归田,放马南山
兴许是想到自己正在完成前辈们未尽的事业,龚青鸿脸上不禁露出畅快的笑意。
他降下车窗上,任由湿润的空气扑打在脸上,手指敲击着车门,轻轻敲打起拍子。
“沧海一声笑,滔滔乱世潮浮沉随浪,只在今朝。苍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知晓”
歌声豪迈壮阔,在雨幕中传出老远。
“先生您真是好雅兴,这歌唱的真好。”
驾驶位上,穿着灰色短衫制服的司机笑着迎合了一声,嘴唇上下砸吧,似乎在品味什么。
“就是这词儿啊,有些不太应景。到了道门,那就该唱道歌嘛。”
“哦?”龚青鸿停下歌声,笑着道:“师傅你能听得出这歌词中的意思?”
“那当然了,您别看我现在只是个开出租的,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夫子庙的学生!”
司机留着一瞥余光看着前路,两眼看向龚青鸿,吹嘘道:“可惜就是资质稍微差了点,再加上买不起六艺芯片,要不然咱现在也是穿长衫的读书人了。”
龚青鸿点了点头,轻笑道:“开出租也不见得就丢人,穿长衫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瞧您说的,晋升序列后那可就是贵人了,比咱们这些平民不知道强上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原因,这司机也是个健谈的性格,打开了话匣子便滔滔不绝。
“看先生您这气度,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自然不知道这序列内外的差距有多大。”
“咱们就拿最直接的薪酬来说,像我这样的平民一个月的薪酬不过一千五百宝钞,勉强能够养家糊口。”
“可黑市上那些黑工坊仿制一块六艺芯片,就价值小几十万。小人就算不吃不喝,那也得几十年才能买得起。这要是能考上科举,不说入仕当官,那也算赚了好大一钱,对吧。”
话音刚落,司机似乎觉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当然啊,小人我不是故意买卖违禁品啊,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龚青鸿微微一笑,安抚道:“无妨,聊嘛,用不着那么拘谨。用你们这儿的话叫什么。。摆龙门阵?”
“对对对,就是摆闲龙门阵,说着玩儿嘛。”
司机见龚青鸿如此随和,也就彻底放松下来,笑道:“不过小人还是挺满足现在的生活,起码有吃有喝,比那些没有公司收留的贱民可强多了!”
“至于那些罪民区的罪民就更不用说了。依我看啊,朝廷就不该允许他们进入帝国本土,圈禁起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龚青鸿静静等对方说完,这才轻声问道:“师傅你也觉得朝廷不该允许罪民入境?”
“那当然了。跟先生您说句老实话,在小人看来,明人就是明人,外人就是外人,非我族类那就是其心必异。”
司机冷哼一声,“现在成都县的治安这么差,有很大的原因就是那些罪民帮派的人在搞事。也不知道官府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放任不管,任由他们作乱。”
“您可能也听说了,前段时间鸡鹅区那里面接连生了好几场流血冲突,袍哥会先是铲除了祭刀会,接着又和安南帮火并,最后居然跟府戍卫打起来了,您说多嚣张。”
龚青鸿故作惊讶道:“居然敢跟官府的人动手,这袍哥会胆子还挺大啊。”
见客人来了兴,司机立马精神一震,搜肠刮肚,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一股脑抖搂了出来。
“那可不咋的,虽然都是些贱民,但袍哥会好歹也是明人帮会,那实力肯定比那些外邦番子强多了。特别是他们领头的舵把子,那叫一个彪悍。名字叫况。。况。。”
“况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