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四九说道:“而搞出这种事情的,是一个叫‘社稷’的农序组织。”
关于农序,李钧倒是宰过一些,包括倭区鸿鹄的农序五春帝令松山、辽东卢阀的农序四阡陌主吴押蛟。
除了杀人之外,李钧对农序印象最深的便是曾经在成都府九龙街服用过的‘春分’药剂。
大明帝国各方势力之中,农序活动痕迹并不算少,但多是涉足诸如医疗改造、食物生产等领域。
似乎没有什么争霸天下的兴趣,也没听说过哪个行省有他们的基本盘,整个序列中人行事作风很低调,并没有太多的存在感。
就连李钧曾经的友人赫藏甲,也满足于在重庆府当一个快活潇洒的地头蛇。
总体而言,在世人眼中,这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序列。
就在李钧思索回忆关于农序的信息,就听站在邹四九身后的守御疑惑问道。
“这些人都是甘泉寺的佛奴,难道甘泉寺的人就这么坐视不管?”
“御啊,你还是太善良了。”
邹四九叹气道:“佛的威严,需要妖魔的维持。奴的信仰,也需要妖魔来巩固。没有了生存的威胁,即便是懦弱的羊群,也会生出翻越圈栏的想法。”
“这种事情在帝国本土也不少见,只是那些人不像番地佛门的吃相这么难看,手段这么残忍。”
邹四九的这番话让人无从辩驳,火塘周围顿时陷入沉默。
“马爷,您知道这个叫‘社稷’的农序势力吗?”
袁明妃率先打破沉闷,转头看向马王爷。
作为在场众人之中资历最老的存在,也只有马王爷可能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社稷’的消息。
“我以前倒是听一些明鬼提到过,而且几乎都是‘天下分武’时期的老消息了,不过他们几乎都用同一个词来形容‘社稷’的农序。”
红眼中传出马王爷凝重低沉的声音:“激进!”
“‘社稷’的成员是农序之中少见的激进分子。和现在农序主张以自身为‘田地’的修炼理念不同,他们认为天地皆为可耕之地,万物皆为可育之物。只要愿意,他们可以培育出想要的一切。”
马王爷的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用他们的话来说,哪怕是佛序的慧根、道序的道基、武序的丹田,也不在话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反正在门派武序倒下之后,农序并没有得到一块能够让他们安身立命的人口基本盘。在这一点上,三教的态度出奇一致。所以农序这些年出现的从序者也几乎都是自然觉醒,并不是有规模的培养诞生。”
“农序一直表现的也很老实,一副唾面自干的窝囊模样。三教愿意给,他们就要。不给他们也不闹。”
马王爷冷笑一声,“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农序没在帝国本土的老两京一十三省找到自己的田地,转头就把目光投到番地来了。”
“如果是三教联手打压,那按理来说‘社稷’也不会有机会在番地立足。但现在番传佛序和‘社稷’的关系看起来可并不像是竞争,更像是合作。番传佛序为什么要冒险跟他们勾结?难道就为巩固信仰?”
邹四九疑惑问道。
李钧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了袁明妃。
“我在桑烟寺麾下一座叫‘嘎乌盒’的试验场中,应该见过‘社稷’的农序。”
袁明妃微阖眼眸,语气平淡。
“在那座实验场中,桑烟寺已经掌握了一套从抓捕、解剖、交媾、孕育、培养,直至抽取实验体的意识提纯为因果算力的完整流程,当时我还不解,桑烟寺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法门技术。但如果番传佛序在就在暗中背着汉传佛序跟‘社稷’合作,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帝国本土的汉传佛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一直闷头不语的陈乞生突然开口问道。
见识过老派道序和新派道序之间的龌蹉之后,他对这些同序之间的小动作异常敏锐。
袁明妃闻言露出一丝苦笑,并未接话。
邹四九不解问道:“桑烟寺搞这些技术法门干什么?”
“为了破锁晋序。”
袁明妃解释道:“和新派道序利用‘黄粱’实现神念飞升一样,佛序也希望找到一条摆脱肉体限制,脱成佛的道路。佛国主机便是他们模仿‘黄粱’而创造出的产物。”
“虽然‘佛国主机’的诞生让佛序拥有了和新派道序一样的轮回修行能力,甚至同序位的佛序拥有的佛念更加强横和灵活,‘地上佛国’也让佛序在面对道序、阴阳等序的时候能占据不小优势,可是这项技术法门的缺陷也同样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