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监牢。
张光晟忍不住问道:“殿下,吉温私自提审,有违律法,就这样放过他了?”
“只能如此。”李琩叹了口气,“这是长安,吉温的所做所为父皇心知肚明,我即使闹到父皇那里去,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不如我让一步,他让一步。”
张光晟听了这话,心中对李隆基有了意见。
以前他也听过李隆基荒于政事,任用奸相,可他毕竟远在边疆,无法对这些事感同身受,这两日亲眼目睹,感触便深了起来。
张光晟沉默了会儿,低声嘀咕道:“若在碛西,殿下必会让这等邪恶的酷吏付出代价,这长安虽然繁华无比,却不如在碛西自在。”
李琩没有注意听张光晟的话,因为他看到了一群穿纯色白衣服的粟特人。
粟特人穿纯色白衣,代表他们是祆教的纯正信徒。
之前李琩让张光晟查安西北庭有那些粟特人给安禄山捐钱,查到的人中,就有涉及贪贪污仓粮、参与刺杀他的高昌大族。
因此,他和部分祆教徒算是结下了梁子。
李琩目光和这群祆教徒中几人对视了一眼,问张光晟道:“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是从远处来的。”
张光晟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街道。
大理寺在皇城西角义宁坊,他们从义宁坊北门出来,往西看便是开远门,而开远门,是西域入长安的通道之一。
张光晟推测道:“这些人应该是从河西和陇右来的。千秋节在即,天下庆贺,万国来朝,无数人涌入长安。”
“嗯。”李琩随口应着,顿了顿,道:“安禄山也进京了。”
张光晟道:“这些祆教徒很有可能去见安禄山,殿下,要不要派人盯着?”
“暂时不用,右相自会处置,我们先顾好自己,”李琩思索着,“我目前比较担心的是何锦。”
何锦也是粟特族,如今是他的大金主,如果安禄山动了歪心思,利用宗教套路何锦,那将会是对他的一大削弱。
李琩念及此处,立时回府。
来到府邸,却不见阿绮丝和何锦。
李琩问门口的卫队长石守义道:“阿绮丝和何锦呢?”
石守义回道:“回殿下,祆教巫师来找何锦,说请她一起参与祭祀,阿绮丝公主随她一起去了。”
“有没有说去哪里祭祀?”李琩忙问。
石守义道:“这末将的不知。”
李琩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的?”
石守义道:“南边。”
一旁的张光晟道:“如果去南边,极有可能是怀远坊,祆教徒一般都住怀远坊里。”
李琩道:“走,去怀远坊。”
去怀远坊,要过西市,李琩一行人来到西市,却现路被堵了。
此刻的西市,人山人海,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而这些人围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大唐第一女歌手许合子在此献唱。
李琩没有办法,只能绕道。
一直绕回朱雀大街,沿着朱雀大街往南,再往西,从怀远坊西门入内。
李琩找到怀远坊祆教的祭司询问消息,这祭司却说没有派人请过何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