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三哥是亲兄弟啊,自然要替他说话。”李琩一本正经的回道。
杜良娣抽泣着,泪眼婆娑的凝视李琩。
根据她的认识,李亨可没少在李琩后面使绊子,按理说这种时候,李琩应该趁机落井下石才对。
李琩对上杜良娣的眼神,接着问道:“你说你还用了五百匹绢帛换活命,你怎么给杀手兑现你绢帛的承诺呢?”
杜良娣道:“我随身携带了飞钱,我把飞钱给了他们。”
“原来如此。”
李琩有点思路了。
从动机上看,李亨应该不至于这么笨,和离了还搞刺杀惹祸上身。
如果结合结果分析,那更不可能是李亨,反而很有可能是李林甫。
因为以李亨和李林甫的手段,经营这么多年,派出来的杀手一般不会被轻易金钱所蛊惑。
而且杀手也不会笨到用飞钱兑换绢帛。
既然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杀手故意放过杜良娣。
李林甫派人抓了杜良娣,让杜良娣以为是李亨要杀她,以此彻底激怒杜良娣,好让杜良娣反咬李亨一口。
李琩心里已有推测,但是他对杜良娣并不信任,因此并没有说出来。
李琩思索半晌,道:“谁要杀你我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现在很危险,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杜良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天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良娣,转眼间,她就成了朝不保夕的弃子。
巨大的落差,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让她一时间很难去理智的思考问题,因此对于李琩的提问,她只能摇头。
李琩道:“既然你认为是我三哥要杀你,那你要去状告他吗?”
杜良娣愤然道:“我倒是想去,可是空口无凭,别人如何能信?”
李琩道:“你要是向右相状告,右相多半会受理。”
杜良娣道:“无缘无故他为什么帮我?”
“第一,你们有共同的敌人。第二,”李琩打量了一眼杜良娣的身体,“你并不是毫无价值。”
杜良娣察言观色,明白李琩说的是什么意思,怒而起身,道:“你,你……你怎能言语轻薄于我……”
杜良娣昏迷才醒,头晕未退,加上起猛了,一时间只感头昏目眩,说了半句,就提不上气来。
李琩退后一步,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若舍得下身段,便可去找右相。”
杜良娣缓了口气,道:“我对太子虽有恨,但能报则报,不能报无非一死,绝不会失节。”
李琩刚才对杜良娣言语相激,就是想断了杜良娣去找李林甫的路,以免她把水搅浑。
现在见杜良娣这个模样,李琩心里已然有数,于是说道:“你若暂时没有打算,可以先跟着我,别的我不能保证,但保你安全,我还是能做到的。”
李琩说罢,也不管杜良娣答应不答应,转身继续向燃着鬼火的地方走去,杜良娣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不多久,李琩等人来到鬼火之地。
这是一片洼地,洼地里有一堆腐烂程度各不相同的尸体。
李琩道:“这些尸体没有埋葬,不是死于非命,便是无亲无故,想不到繁华的长安城外,竟然也有无数白骨露于野。”
何锦捂着口鼻阻挡尸臭,道:“殿下,这里怪渗人的,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