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勣听了吉温的话,吓了一跳。
在监狱的时候,吉温可不是这么和他说的。
他想反驳,可是细细想来,吉温好像也没说什么。
吉温只是给他一顿用刑,然后告诉他,如果他是诬陷太子,就不能活着出去。
因此他为了活命,不仅咬死了此事,还胡乱攀咬出了王曾、李邕、裴敦复等人。
可情况并没有因为他的攀咬而变好,反而急转直下,他成了同谋。
柳勣吓哭了,伏地道:“冤枉啊,小人绝没有勾结串联,更不会与他们合谋,小人是清白之身,请吉侍郎明察!”
“那你怎么对其中内情知道得如此清楚?”吉温问道。
“这……”柳勣懵了。
事情若是真的,那他知道怎么解释,可这事本来就是诬告,诬告的事,怎么填充细节?
柳勣支吾了半天,道:“小人是偶然听见。”
“如何偶然?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作证的有谁?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吉温连问。
柳勣道:“小人……记不清了。”
“你不记得,本官替你回忆。”吉温一本正经,“天宝二载二月初七,杜有邻做了法事,你参与其中……李邕送你良马,就是为了方便你能居中联络,这就是证据之一……”
吉温娓娓道来,把亦真亦假的事说得全像真事一般,柳勣越听越是心惊。
吉温摆完“事实”,接着道:“你若记不住,我传其他人上来对峙。”
说罢,和杨慎矜、萧炅商量几句,又问李琩的意见,李琩点头同意,吉温便先后把杜有邻,杜大娘,杜二娘传了进来。
三人中,杜有邻被用刑最为严重,杜大娘因为李琩去了趟监狱,少受了些罪,杜二娘则完好无损。
吉温道:“杜有邻,天宝二载二月初七,你家里是否做了法事,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杜有邻察觉到了些什么,可是他不知道前面审讯的情况,只能如实回道:“是。”
吉温道:“当时柳勣是否在场?”
“在场。”杜有邻回道。
柳勣听到杜有邻肯定的回答,知道自己完了,顿时又哭了起来。
李琩在旁边淡然的听着,对吉温的能力有了新的了解。
短短一段审讯,吉温就展现出了诱供、诬陷、以假乱真、利用信息差套路等等手段,再配合刑讯逼供、屈打成招,这一套流程走下来,一般人根本顶不住。
但李琩也没有阻止,因为第一他只是旁听;第二,大唐律法并没有禁止诱供和刑讯逼供等手段;第三,他心里也不愿意过多干涉。
虽然像李邕这样的人,才能出众,人品高洁,可是他若要保李邕,就要把这个案件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