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庆知道,契苾忠这话绝不是口头说说。契苾忠贪财,但是忠于大唐,对李琩也是敬佩有加,如果真有人对李琩不利,他会说到做到。
待契苾忠走远,里间走出了七八个人,分别落座。
王大庆扫了这些人一眼,道:“你们都听到了,契苾忠不愿对寿王不利,还要阻止你们,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那我们就连他一起杀了!”
说话的人叫康祎,是河西祆教徒的祭司,同时也是河西大富商,和安禄山联系很深。
王大庆斜眼看着康祎,冷笑道:“契苾忠现在是赤水军军使,你拿什么杀他?他刚才知道你们在这里,才故意说那样的话,如果刚才你们有什么异动,他手下的护卫就会冲进来把你们全杀了。”
康祎不置可否,吐槽道:“这哪是什么军人?简直就是一帮强盗!”
“你错了。”王大庆看着门外,幽幽回复,“他们比强盗还要强盗。”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康祎十分不甘,“我小时候家里穷,十岁便跟着商队四处流浪,一直到今天,整整三十年,三十年我才有今天的富贵,我怎能坐以待毙。”
旁边的米谦不想听康祎这些废话,完全无视了康祎,直接对王大庆道:“王刺史,令兄位高权重,又和寿王殿下有些交情,您何不请他从中周旋?”
王大庆道:“阿兄不会管这些事。”
米谦想了想,道:“莪这次从西域带来了不少美女,其中有几个十分绝色,可否对寿王用美人计?”
“能有多绝色?能比得上寿王妻妾?而且寿王从不好声色犬马。”王大庆随口回复着,突然灵光一闪,道:“寿王虽然不好美色,但是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好,我记得他的护卫张光晟是个年轻人,血气方刚,也还未婚。”
米谦道:“王刺史的意思是要策反张光晟?”
“以本官对张光晟的认识,策反绝无可能。”王大庆摇头,“最好是给他找到麻烦事。”
“在下明白了。”米谦恍然大悟。
“这事本官会筹备。”王大庆思索片刻,挥手道:“好了,本官有点头疼,你们先回去吧。”
“喏。”几人起身,给王大庆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来到门外,米谦道:“只此一计,恐怕不能万全。”
康祎点点头,拉着米谦快步和其他人拉开距离,道:“我们何不来一计驱虎吞狼?”
“如何驱虎吞狼?”米谦问道。
康祎道:“让吐蕃去杀,我们从中协助。”
米谦有些犹豫。
康祎接着道:“我们粟特人,和谁做生意不是做?再说只要行事周密,唐庭抓不到我们的把柄。”
“也好。”米谦答应下来。
……
九月中,李琩一行人到了凉州。
和到兰州一样,凉州的大小官员都来迎接李琩,其中带头的就是凉州刺史王大庆和赤水军军使契苾忠。
一群人照例宴请李琩。
宴席中,王大庆抓住时机,对张光晟道:“张将军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便跟着寿王殿下建功立业,某向来喜欢少年英雄,敬您一杯。”
“王刺史谬赞。”张光晟客气回复,“末将的职责是护卫殿下,殿下尚在行路途中,末将不便饮酒,请王刺史谅解。”
一旁的李琩听王大庆的话,就感觉他没憋好屁,不过李琩也好奇王大庆到底想做什么,于是便对张光晟道:“张将军一路辛劳,已经有很长时间滴酒未沾,今日既然王刺史盛情相请,我便特许张将军开怀畅饮。”
张光晟闻言有些疑惑,不过他向来相信李琩,李琩说让他喝,他也不多说,接过王大庆递上来的美酒,一饮而尽。
然后便是河西的一堆人上来给张光晟敬酒,张光晟确实好长时间没饮酒了,全部接过,痛快畅饮。
李琩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借口上厕所,趁机找到石守义。
石守义此时正在楼下,啃着羊腿,笑呵呵的看着前来献艺的美女。
“看上哪个了?”李琩在石守义身后道。
石守义听到李琩的声音,连忙行礼,笑道:“末将也只是看看,不敢带回家。”
“这是为何?”李琩问道。
石守义道:“末将的夫人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要火,末将要是和她争吵,她就去请王妃评理,末将让她不要总是打搅王妃,她非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