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摇头道:“没什么?发发汗,就好了。”
接着,他忍不住道:“福晋,你说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苏曳可会记在心里吗?他会记恨吗?”
“我和宝?交往很深,上一次宝?对付佟介武,你说苏曳会不会怪罪在我头上?”
“是不是等到他凯旋之日,就是我奕人头落地之时啊。”
“真……真到了那一天,你们可如何是好啊?”
“你阿玛又不在了,爷真的被处死了之后,谁来照顾你们孤儿寡母啊。”
说罢,奕忍不住泪流满面,越想越怕。
“不行,不行,本王要和宝?划清界限。”
“你说,本王要不要去弹劾宝?啊?”
此时,真的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奕内心的惶恐。
历史上的他,也曾经受到类似的惊吓。
肃顺死了之后,他作为议政王,对两宫太后的态度也越来越张扬跋扈。慈禧见之,就让醇亲王奕?弹劾了奕几项大罪,并且免去了几个职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从那之后奕彻底乖巧了,慈禧又让他复职了,而后他的奏章上动不动就是奴才奴才自称。
所以此时慌乱之下,奕想了一出又一出。
“还有一件事,当时苏曳剿灭捻军,救了僧格林沁回京之后,就是我撺掇皇上把苏曳架在火上的,要为他牵马之类的,就是……想要让苏曳成为年羹尧。”
“怎么办?怎么办?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死定了,死定了!”
瓜尔佳氏抱着丈夫道:“王爷,不会的,不会的。”
“苏曳终究是自家兄弟啊,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杀人啊。”
“绵愉本来可以不死的,是苏曳和母后皇太后被逼着无奈,才绞杀了绵愉的。”
“绵愉是替很多人死的。”
“接下来,只要旗人们乖巧,那王爷,还有五爷,七爷就都不会有事。”
奕道:“可是,当时我辞去了政事堂的位置,连带着很多旗人请辞回家,让朝堂空了一半,也是我带头的啊。”
瓜尔佳氏道:“所以啊,绵愉替大家死了啊。”
奕道:“可是,绵愉他反迹一点都不明显啊,也死了啊。”
瓜尔佳氏道:“但你们把他推到前面了,所以他必须要死了。接下来,如果有人把爷推到反对苏曳政策的前面,那……爷真的危险了。”
“怎么办是好?”奕道。
瓜尔佳氏道:“王爷觉得现在还能赢吗?八旗王公全部绑在一起,彻底对抗苏曳,还能赢吗?”
“现在北边防线,还有四万俄国大军,还能彻底击败苏曳吗?”
奕摇头道:“俄国人打仗很厉害,这一次苏曳四万包围七千,打了好几天几夜,伤亡很大。但……就算这样,苏曳至少能够不输的。”
瓜尔佳氏道:“对,现在很多人还在观望,觉得俄国人有四万大军,甚至还会不断增兵,苏曳还是有败亡的可能性。但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奕道:“你,你的意思是借机投靠苏曳?”
瓜尔佳氏道:“对!”
奕道:“可是那样的话,我就身败名裂了啊。”
瓜尔佳氏道:“王爷,你这边害怕被苏曳秋后算账?那边又不愿意投靠苏曳,害怕身败名裂,您……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奕想了一会儿,道:“要不然,要不然福晋你去懿郡王府一趟,去见见苏曳的侧福晋,去求求情,去……卖卖好?”
瓜尔佳氏内心顿时有说不出来的失望。
我的王爷啊,你左右都无法做决断。
又怕死,又不愿意丢面子,还豁不出去。
偏偏让我去向真真求情讨好,你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