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如何,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的失误才导致裴家的灭门。
她泪不停的流,细弱的声音呢喃不停,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清的模糊话语。
裴扶墨温热的指腹上手擦拭她眼角的泪,黑眸蕴着怜惜,低声自语:“江絮清,你迟早要将我逼疯。”
她只要一哭,他便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可若是将李善和佳月公主的事告知了她,他又该如何,他还能再相信她么?
裴扶墨的掌心贴在她的脸颊,眼尾延出一抹绯色:“娇娇,你告诉我,我能否相信你。”
小姑娘依偎在他怀里流泪,哭得委屈极了。
他轻叹一声,轻轻顺着她单薄的后背,想干脆与她这般沉沦下去也好。
没有什么上一世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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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后,江絮清是被耳畔边轻缓的呼吸给弄醒的,她只觉得耳廓有些不舒服,黏湿的热气不断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忍不住上手去抓碰,可手心却挨到了一团温热微软的物体。
她吓得身躯一僵,眼睛睁开,正对上男人熟睡的脸庞。
挺拔的鼻子,湿润的薄唇,轻阖的浓睫皆近在咫尺。
江絮清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大概还是成婚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到睡着的裴扶墨。
以往每次她睁开眼,都是第一时间对上他那双冷淡的黑眸,或是缠绵后他蕴着绯色的脸庞,这般毫无攻击性的俊美睡脸,还是第一次这样袒露在她眼前。
她呼吸不知觉放轻,怔怔地看了许久。
久到她毫无意识地抬起手,指尖缓缓从他挺拔的鼻子一直滑到薄唇上,眼神逐渐柔和。
其实他也才十九岁,便是因为是镇北侯最为看重的儿子的缘故,从小被过分的严厉教导,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之后便很少能看到他放松了。
原来裴小九现在睡着后竟是这样,乖巧。
他许是睡着后,身心放松没有紧绷,也没有时不时紧蹙的眉宇,细细看去,他白皙的脸颊竟还尚留有些婴儿肥。
薄唇轻阖带着水润,乌发垂落,几l缕贴在脖颈处,俱有干净清澈的少年气。
她的指尖落在他唇边的上方,忽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轻微刺痛。
江絮清不由靠近了些,将脸凑过去仔细看,才发现他竟是长胡子了。
那微微冒出的胡茬起先触碰时有些疼痛,但手感习惯后倒颇觉有趣,江絮清上瘾似的在他那唇边点来点去,给自己挠痒痒。
裴扶墨这时睁开了睡意迷蒙的眼,一只白皙柔软的玉手在他脸庞上点来点去,他还没明白是什么情况,江絮清已经是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江絮清背过身去,心脏砰砰直跳地装睡。
忽然一只大手探了过来,手背贴上她的脸颊,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烧退了,娇娇现在舒服了么?”
江絮清愣了下,任由那只手背还贴在她的脸颊上,糯糯地问:“我昨晚发热了?”
她怎么全然没有感觉呢?
裴扶墨将手抽回来,语气认真道:“你若有什么气,也不该这样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昨晚夜半时,她忽然大哭不止,无论他怎么哄,那泪水就是如断线的珍珠似的收不住,最后干脆全身发烫,迷迷糊糊说着胡话。
若非屋内有宋大夫曾经开过的治发热的药丸,他及时给她服用下去,今日她定是醒都醒不过来了。
经他这样一提,江絮清隐隐有了点印象,昨晚她好似又梦见了前世。
若是她说了梦话,岂不是……
她仓皇地转过身坐起来,拉着裴扶墨的衣角紧张问:“那你可有听到我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