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依婉想着要怎么去张家添把火时,李氏突然从炕上坐了起来。
大堂哥贤文立马凑了过去问:“娘,你醒了,你还”
李氏一把将大儿子推开,看清堂屋的人后便向林依婉冲了过来。
“是你,该嫁人的是你,该去张家当寡妇的人也是你,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李氏面目狰狞,声音如哭似泣像厉鬼般嘶嚎,林依婉仿佛被吓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孙氏眼疾手快的拦在女儿面前,对李氏道:“大嫂,依柔遇着这样的事,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允许你拿依婉出气。”
她虽也为大侄女的遭遇可惜,但大嫂这样指着她女儿诅咒,孙氏便是泥捏的也有三分火气了。
林大山上前抱着媳妇安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依柔的亲事是我们俩亲自定下的,要错也是我们的错,是女儿的命不好。”
李氏被拉开后林依婉继续拱火。
她恨不得把事情闹大,当着众人的面把李氏的人皮面具撕下来、露出底下的豺狼真貌。
她一边哭诉一边往李氏的心里扎刀子:“伯娘,我,我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会替姐姐出嫁的。
姐姐才十六岁,她怎么就当寡妇了呢?
张少爷,不是说张少爷斯文有礼容貌英俊,是个难得的好夫君么?
姐姐前两天还跟我说,便是嫁去张家也不会忘了我们,一定会时长回来看我们的。
还有,还有孩子,姐姐那么喜欢小孩儿,她以后她以后可怎么办呀?
伯娘,咱们去把姐姐接回来吧。
就算以后不嫁人也没关系,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咱们家里这么多兄弟姐妹在呢,以后不拘是谁给姐姐过继个孩子,定能给她养老的。”
林依婉不说还好,一说李氏的心便犹如火烤。
她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小心呵护养大的女儿啊,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竟就这样交代在张家的深宅后院。
看张家今天的态度,指定是不能放女儿回来,于是李氏便将一肚子邪火都发在林依婉身上。
“本来就该是你嫁人,你个病秧子、好吃鬼,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你跟张庆之本就是绝配。
为什么不是你嫁去张家,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心肝儿,明明该守寡的人在这里呢!”
林依婉仿佛被李氏话里的恶意伤到,她不想接受这个现实便瑟缩着往后躲,嘴里喃喃道:“伯娘,伯娘是不是癔症了啊。”
眼见李氏说话越来越难听,林大山扇了李氏一巴掌:“婆娘,你醒醒,别犯失心疯了。”
到底是不是失心疯谁也说不准,毕竟李氏今天的情况确实反常。
第一句话还能说是因为太难过,但后面却一直说本来嫁过去的应该是依婉。
再往前联想,昨天依柔睡着上花轿的样子、昨晚李氏看到依婉进门时的吃惊、以及在城门口守了一夜的异常,都说明事情另有内情。
孙氏正待问话,于氏一句话将这场闹剧叫停:“老大家的,都是命啊,人哪能跟命作对,熬吧,熬过这一关就好了。
老大,把你媳妇送回房好生休息一下吧,等睡好了人就清醒了。”
林依婉拦住了她娘想要问话的举动,既然奶奶想要让这块遮羞布再盖一段时间,她无所谓的。
只是心里并不赞同她奶奶的话。
李氏,熬吧,熬过这一关还有下一关呢。
我林家是远近有名的和睦人家,结果被你这个毒妇搅和的家破人亡。
我的命、我爹娘的命、我爷爷的命、还有你卖我弟弟妹妹们的债,这一笔一笔的,我可都记着呢。
你的罪孽万死难赎,你可要好好保住这条命,让我慢慢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