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媪看见她这般样子,难免心软,安慰了她一声,“放心吧,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圣人定会保你的。”
她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许娘子要假造户籍,只是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到了圣人面前一切自有分晓。
许乘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乱如麻,内心斟酌着待会儿要怎么解释。
她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不如直接道出实情,事情到了今天这步,也再没有隐瞒的余地。
而且现在她有了一定的地位和能力,不像先前那样,如果被许家现,只能完全受制于人。
所以坦白并不像她猜测的那样可怕。
只是难免从此要跟许家扯上关系,许乘月唯一担心的一点就是他们借着父母的身份,拿捏操控她。
但如今看来,他们已经对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不曾来找过她,应是想与她划清界限。这样也好,正合她心意。
许乘月做好了坦白的准备,放松了一些。事情不完全像她想的那么糟糕,还有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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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蒋明诚去了父母的院中。
蒋母闲来无事,正抄着佛经,年纪大的人就爱这些。
蒋家祖母更是个虔诚的信徒,蒋母为了表示孝心,经常抄写佛经献给她,一来二去自己也信上了。
蒋明诚施施然坐下,好整以暇问了句,“母亲可知道,儿今日遇见谁了?”
“谁?”蒋母手底下忙活,头也不抬地问。
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他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母亲,当初许七娘被送往襄州,后来怎么样了?”
蒋母抄写的手一顿,“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做什么?”
“母亲只管告诉儿。”
“后来说了亲事,听闻她不愿意,偷偷跑了。”说起这个,蒋母不由庆幸,“幸好当初退了婚,不然娶个不守妇道的新妇,真是家门不幸。”
忽然想起儿子来后问的第一句话,她抬头讶然问道:“你不会是遇到她了吧?”
蒋明诚正消化着看起来一向老实的许七娘,竟然有勇气逃婚的事,闻言点了点头。
“佛祖在上,这可是件大事啊!没听亲家说起过,我得去问问。”
蒋母命人准备马车,向老夫人问安,得到她的准许后,往许家去了。
她的到来,让许母微微惊讶,听了她说的事,更加愤怒了。
她双眼蕴着怒火,从鼻子里哼出气,“这个不肖女,她竟然还敢回来!”
最让许母生气的是,给蒋家看了笑话。
“等我找到她,定要她好看,知道什么是规矩!”
到了长安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还不信找不到她了,她能藏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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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殿前,许乘月掩在梁媪身后,余光扫过整个殿中。
太后坐在上看不出喜怒,堂下站立着几位官员,看官服,是梁媪所说的那几位御史。
她收回视线,低眉顺眼,亦步亦趋地跟着梁媪,及至太后面前,抬袖搭手,腰身微弯,向太后行礼。
“免礼。”太后说。
“开阳郡君,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