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舒唯半隻腳即將踏出?禪房時?,她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邵允在身後關切地望著她:「怎麼了?」
她轉過身,注視著他的眼睛:「我叫葉舒唯。」
然後,她就走到牆邊,用自己的手指在雪白的牆壁上,一筆一划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邵允將她指尖下那融化於虛無的簽名收入眼底,彎著唇角:「好名字。」
葉舒唯收回手,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怎麼個好法?」
「舒,表舒緩暢意。陶淵明在《歸去來兮辭》里寫過,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
「那唯呢?」
「唯就更好了,唯這個字同豎心旁的惟,表獨一無二。」他不徐不緩地說?,「你看,唯心、唯物?、唯一,這些詞都?具有很強烈的獨有性。所以,你的真名很特別。」
「我真是謝謝你。」她聳了聳肩,「連我自己也?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居然那麼富有深意……不愧是開圖書館的人,真是飽腹經?綸。」
邵允也?沒問她究竟是怎麼得知自己是鏡月圖書館的擁有者,只是低聲?說?:「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鏡月是我開的,我只是生怕說?了之後,你會不願意再去那裡。」
葉舒唯沉默了兩秒。
「為什麼不去?」她轉身走出?禪房,「我的秘密花園在那裡,誰都?趕不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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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喜寺幽靜的環境的確很適合休養生息,小念在得到妥善的醫治後很快沉沉睡去,各項生命體徵都?表現得十分平穩。
葉舒唯洗漱完後,閉著眼睛躺在禪房的榻上,她聽著小執和辛瀾進?了隔壁邵允的房間,沒過多會兒?又雙雙離開。
即便是在經?歷了那麼兇險的夜晚和顛簸的長途跋涉,她在如此?安靜的環境裡依然難以入睡。
她的失眠可能這輩子都?治不好了。
想到這裡,她在榻上翻了個身,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釘,低聲?喚郁瑞的名字。
那頭的郁瑞始終都?在等她上線,很快便有了回應:「您還沒睡呢?我以為你早就和你的小男朋友同床共枕去了。」
葉舒唯:「你怎麼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被你這麼說?踢就踢下線,還能有力氣和脾氣麼?」郁瑞幽怨地嘆了口氣,「我把地下搏擊賽的信息和錄像整理歸檔了下,剛才在忙著給?你擦屁股。」
「你怎麼跟言錫說?的?他有沒有懷疑?」
「還能怎麼說?,就說?你兢兢業業調查三大?家族,今晚餐風飲露不回來了……也?就你爺爺那個二傻子會信這種不著調的鬼話。」
「確實。」她忍不住笑了一聲?,「也?就只有他會信。」
要是擱蒲斯沅,估計早就二話不說?來把她抓回去了。
「不過。」葉舒唯轉而道,「你可能明天得替我編個好點的理由,因為我要有一段時?間不回瓏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