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落在周韶川的西装裤上。
谢疏音屈起双腿,像一只垂着眼的小猫咪,睫毛在她细腻白皙的皮肤上落下阴影。
她抱着膝盖,小声的问:“他回国了吗?”
“要见他吗?”
谢疏音想了想,摇摇头,“不见。”
她比谁都清楚。
从谢家乔被父亲接回家的那一刻起,破旧的穿着、胆怯的眼神、以及瘦得变相的脸,都在昭示着他与她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
没有光鲜亮丽、没有花团锦簇、有的是一地鸡毛,如履薄冰。
如果没有她的母亲,那么她的生活,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她硬生生剥夺了别人十几年的好光景,她怎么有脸去见他?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就像是在心灵的某处蒙上一层薄纱,遮得她十分不适。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双腿放下,拉起散落的被子,苦涩地说:“我想休息了。”
她轻轻拉起被子,翻了个身侧躺着,不一会眼泪就顺着眼眶侧流。
周韶川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想要伸手安慰她,可是手抬起到半空中,还是收了回去。
兄妹俩的个性如出一辙,都不喜欢在难过伤心的时候被人揭穿。
他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我会转达你的意思的。”
“嗯,谢谢三叔。”
声音明显在强撑。
恐怕他再多待一秒,她就能哭出声来。
周韶川不敢多留,站起身来走到门外。
谢家乔就站在窗边,右手握着拐杖,幽深的眼眸凝视远处。
他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望着外面的景色,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谢家乔没多说什么,当天下午还有个会议,在医院详细了解谢疏音的状况后,就坐私人飞机离开了易城。
*
谢疏音在医院疗养两天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将近年底,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她望着窗外的景色,灰白色的路灯点亮了铺满大雪的路。路人们裹紧大衣,包得密不透风,垂着头往前走。
空旷的街道略显萧条,连周围店铺也都关着门。
极寒天气下,大部分的人都蜗居在家中取暖,不愿出门。
那天正逢她生日,她拿出手机给周韶川发信息,想问问他在哪。
本意是想问他能不能回家陪她过生日。
但他只是简短的回了她一句:我在外面有点事,司机来医院接你回家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疏音看着屏幕上的字,失落的将手机放回到了口袋里。
在快到迤山公馆的路上,夜空中突然燃起一缕烟花,腾腾升入空中后,迅速燃放出绚丽的烟火。
橘色调为主,蓝色调为辅,绽放出一团团如水母般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