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国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叹气悔恨,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他绝对不会让柳薇跑了。只要她没跑出去,她能挣什么钱,又拿什么来建厂。
退一万步说,当初要不是他逼着她,她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还找人在他面前逞威风,把他家给砸了,逼他去住土屋。
那土屋两年没有打理,愈破烂,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哪有瓦房住着舒服。
柳安国心里忿忿不平着,心里始终存着一抹蔫儿坏,就盼着柳薇不好。
结果没过多久,他忽然就听说那个曾经想娶柳薇的鳏夫,某天马尿喝多了,摔进自家门前的那条臭水沟里,面朝下趴着,被里面的淤泥给活活闷死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柳安国当场就打了个寒颤。
心里那点蔫儿坏,也再不敢冒头,每日闷头干活,就想尽快攒点钱,把家当置办好。
鳏夫醉酒把自己闷死时,柳薇早已经回了市,是后来厂子开建后,和王勇夫妻联系时听他们说的。
柳薇当时只道了一声好。
这辈子柳薇留在了市,鳏夫没娶到她,但娶了别的女人。
据说那女人是被家里重男轻女的父母给卖掉的,嫁给鳏夫后三天两头被打。那鳏夫一死,负责柳薇厂子修建的工程队去他们那附近的村子招工,道不止男人,女人也要。
那女人就跟村子里的几个女人结伴,去柳薇厂子的工地上做工,虽然辛苦,但好歹能挣钱吃饱饭,不用挨打,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而柳薇对三小队一些人的针对,也是从建筑工地的招工开始的。
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对原主落井下石过的人,不管现在是建厂时的建筑工,还是之后建厂再招的缝纫工,他们都被柳薇的厂子排除在外。
这类人想要挣钱,要么自己到别的地方干活,要么就一辈子经营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一边看别人过好日子,一边过紧巴巴的穷苦生活。
后来又过了不久,王勇又给柳薇带来一个消息,柳安国的腿没了一条。
原来柳安国家搬进土屋后,他也没怎么修理,于是就倒霉了,夏天一场大暴雨,把他家土屋一面墙直接冲倒了。他家里其他人都没事,就他运气不好被砸到,直接砸断了一条腿。
柳薇笑了一声。
这叫什么,恶人自有天收。
离开樵兴县之前,柳薇带着周朵朵去改了姓。
柳薇倒一直没在意过姓这个事,这事儿还是周朵朵自己提起来的。
周朵朵说,明明她和妈妈是一家的,她怎么没跟妈妈姓呢
她虽然还是小孩,但柳薇一向用平等的眼光看她,见她心有疑问,就把为什么她没姓柳讲给她听。她现在或许听不懂,但在长大的过程中,会慢慢明白。
当时周朵朵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妈妈,那我可以跟你姓吗”
这个当然可以,柳薇也的确觉得周朵朵没必要跟一个渣父姓,就趁着还在樵兴县,开了证明带周朵朵去改了姓。
从此,周朵朵就叫柳朵朵了。
这事儿柳薇也没告诉周刚,一个就献了颗精子的人,没那么重要。
柳朵朵四年级的时候,某天下午放学被司机接到厂子里找柳薇。
柳薇在办公室里办公,她就在对面沙茶几上做作业,做了一会儿,她忽然抬头说“妈妈,我想剪短头。”
柳薇签字的手一顿,抬头看她,“为什么想剪短头”
柳朵朵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你不觉得短很酷么”
柳薇笑了一下,“行,妈妈陪你去剪。”
其实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柳薇都知道朵朵是个很有想法的小孩,从前世她以为周刚喜欢男孩就去剪短的行为就可以看出。
只是当时的环境不允许她肆意。
这一世离开了压抑痛苦的环境,柳朵朵被各种约束的天性也慢慢展放。
短头很酷,剪短头的柳朵朵,也很酷。
酷小孩柳朵朵,和韩彤彤的小生意依旧断断续续地做着。
两人比一些大人有钱多了,所以两人后来也不辛苦地出去练摊儿了,一起凑钱在学校附近买下一个门面,开了个饰品店,平时就请了一个跛脚婆婆帮她们看店,两人有空时也会过去看看。
加上有个计算小天才,也不怕账务上被人骗了,两人的店经营得居然有声有色,生意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