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玩,想留在这里,和路荣行一起看演出,看完了出去找东西吃,然后一起回家去。
可这些在以前唾手可得的小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却很遥远。
竞赛是一条需要高度自律的路,玩和成绩不可兼得,上个周六的夜晚,关捷一个人睡在寝室里,倒是不怕,只是空下来的宿舍太安静了,让他觉得有点孤独。
如果今天没出来,他照样一个人,洗完裤衩就睡觉,可体育馆里这么热闹,热闹到让他激动和快乐,以至于生出了一点不舍。
再看一个,算了,还是两个节目吧关捷在心里妥协道。
路荣行换好校服,出来把演出服铺在桌子上,准备将它叠起来。
刘白在旁边的桌子上,这时突然往后仰着身体,隔着刘谙对他们说“散会了秦老师请吃饭,特意交代我喊你们一起来,你们都没问题吧”
关捷的五脏庙瞬间做出了响应,他没吃晚饭,之前就饿了,刚刚激动忘了,被他一提胃部就细微地绞痛起来。
不舍加上美食的诱惑,让关捷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答应他,可到了脸上,他只是不好意思地摇了下头“白哥我去不了,教练就放到了9点钟,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们去吧,多吃一点。”
路荣行立刻低头看表,现指针已经指到了8点26。
刘谙不用说了,轻轻松松倔过驴,不会跟大家一起吃饭,这事不用她说,刘白也知道她待会儿就要走。
关捷也不去,倒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毕竟这家伙喜欢热闹。
刘白愣了两秒,从刘谙这边知道他们马上考试,意思性的规劝都没有,直接点了头“行,那我不留你了,一切等你们考完了再说。”
关捷笑了笑“谢谢白哥。”
刘白轻轻摆了下头,示意他不用说这种话,又回头卸妆去了。
路荣行适时插进来,看着他说“9点就得回教室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得走了”
关捷违心地挣扎道“4o的时候我再走,打车的话来得及。”
路荣行不是很赞成他慌里慌张地跑来跑去,将叠好的衣服放进了篓里,嘴上“嗯”了一声,搂着他的后背,轻轻地推着走了起来“你吃晚饭了吗”
关捷根本来不及“还没。”
“那现在就走吧,”路荣行说,“去跟靳老师打个招呼,然后我跟你一起出去,看外面有什么吃的没有。”
关捷无意识权衡了一下,大概是感觉和他一起看晚会与和他一起吃饭区别不大,愉快又迅地答应了“行吧。”
两人离开化妆间,从舞台后面绕到了靳滕座位更靠的那。
关捷边走边说“你们吃完饭估计得十点多了,都那会儿了你怎么回去,打车吗”
要是路建新两口子没来,路荣行估计得打个车,现在花不上那个钱了“我爸应该开车了,让他俩在市里吃个饭逛一逛,等我个把小时就行了。”
关捷“哦”了一声,倒是把他爹妈给忘了。
路荣行走了两步,问化妆老师借了个吊牌,将绳子盘在手腕上,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下星期天也不回是吧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我带给你。”
那天关捷考试,考完回来学校估计已经开始上课了,他没时间回去。
关捷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他的物质需求欲不高,只要钱够吃饭,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他就是有点精神需求,苦了累了会有点想爸妈,孤独的时候会想路荣行。
但为什么是想他而不是想大佬或老胡,关捷却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闻言他瞥了路荣行一眼,过分地说“我有点想我妈,你把我妈给我带来吧。”
路荣行跟他说正经的,他却没个正形,所以这个人肉快递的福利没有了,路荣行按着他强行做低头状,嘴里说“好,我知道了,你没有什么要带的。”
关捷学他的样子,鸡同鸭讲地说“阿弥陀佛感谢你,我下星期终于能够见到我妈了。”
这种拌嘴的扯皮话实在没什么意义,可怕的是路荣行愿意陪他扯,又自说自话地接了一句“不用谢,什么都不缺就好好准备考试,你这么心无旁骛,应该是有戏的。”
关捷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他们两个都被神经病传染了。
两人从队列方向上最接近靳滕的那个侧门进入馆内,抹黑猫着腰一路借过,跑到靳滕的座位前面蹲住了。
靳滕余光里瞥见两个黑影子猫过来,离得很近了才认出前面那个是关捷,他伏下上身,看见关捷将手搭在自己膝盖上,下巴立刻垫了过来。
关捷歪着头,将嘴凑在他耳朵边,声音小到都带着气音“老师,我回学校去了,班上还有一节课,你呢看完了怎么回去”
靳滕没想到他中途就要走,听见那句还有课,心里一瞬间突然有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