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捷还没开口,路荣行就视察完了,他用大拇指搓了下关捷的无名指头,怀疑地说“我这样碰你,你都不觉得疼吗”
这他妈指纹都被烫平了,要是没反应,说不定就是烫坏了。
关捷被他搓得感觉有点怪。
其实是他自己的指尖硬化了,但他总觉得路荣行手上有层蜡,蹭起来很滑溜,不像是手的感觉。
这种稀奇古怪的触感比疼更明显,关捷有点想笑,忍住摇了下头“有一点点,不是很明显。”
知道疼那就是还有谱,路荣行松开手,受刺激的心这才平复,日行一劝“下次别这么毛躁了,这还没正式开学呢,您老搞事情悠着一点,好吧”
关捷做乖巧状“知道了爸爸。”
男生寝室的每个人都身兼多任,一个人能同时从爷爷当到孙子。
路荣行被荼毒了一年,已经适应了这种岁月无情的变迁,闻言平地长辈分,从筷筒抽出了两双筷子“乖儿子,鸡肉饭和牛肉饭,你吃哪个”
关捷头一回看见咖喱,觉得稀里糊拉的让人不太有食欲,接过路荣行递来的筷子说“我吃鸡肉饭吧。”
但他吃了一口就觉得真香了,喊路荣行尝一口。
路荣行从他盘里夹了块土豆,觉得咖喱不中看但是吃着还行,于是两人拿勺子换了一半的菜。
关捷喜欢用汤拌饭,活生生把铁板饭搅成了煲仔饭,边吃边说“你什么时候换寝室我去帮你搬东西。”
路荣行偏向饭菜分明,夹着块指甲盖大的牛腩说“不知道,估计怎么也得晚自习之后了。”
关捷有点渴了,边说边往店外瞟去,想看附近有没有卖水的地方“那我下课了去你寝室找你,1栋6o6对吧”
“对,”路荣行懒得来回爬6楼,乐得让他去帮忙。
关捷很快看见了一家门口有两个冰箱的门面,根据他的经验,应该一个是卖雪糕的,一个是卖冰水的,他放下了勺子筷子说“我去买瓶水,你喝什么,橙汁”
路荣行有点莫名其妙“橙汁这儿不是有吗”
关捷心想挑剔鬼今天怎么这么不讲究,看向那两杯子说“可我刚刚在里面泡过手了。”
路荣行往店里的一个角落指了一下“我知道,但那边可以重新接,下面也有新杯子,你喝不喝我去给你接。”
关捷顺着他的指向,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放在柜台上的方盒子。
这东西关捷进门的时候看见了,但因为上面没有贴字,他就以为是柜子或饮水机之类的东西,可实际上它叫自助果汁机。
关捷愣了一下,心里渺茫地浮起了一种像是“没见识”的稀薄自卑,可对面人影晃动,影响了他的思路。
路荣行已经下了梯子,只剩下一颗头还冒在桌面以上。
关捷自己渴了,哪儿好意思让别人去接,连忙跟着也往下爬“别别别,我自己接,你坐你的。”
路荣行已经踩到了地上,看他嗖嗖的下来了,只好说“我也渴了,各接各的好了。”
关捷这回接了个水蜜桃味的,到了桌上把杯子给路荣行,自己先上去,再把杯子请到桌上,接着路荣行才上来。
重新坐好之后,2人虽然都没说,但吃个饭费这老劲,都觉得下次不用来了。
吃完之后路荣行付的饭钱,关捷也没说给他钱,想着下次再吃自己来就完了。
结账之后2人往外走,走到门口看到墙上挂着个意见簿。
关捷盯了它走了几步,指头隐隐作痛,走前还是难以释怀,过去将本子压在墙上写了条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问津的意见。
路荣行站在他斜后面,看他歪七扭八地写道提醒一下吃饭的人,那个铁板很烫吧。
离开餐厅后,路荣行在林荫下笑他“先说不要紧,刚刚又写很烫,还不是就是烫到了,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关捷把指头凑到眼前,现那些硬化的地方越来越白了,但是不疼了,一颗糙心随便造,觉得没必要,摇了下头说“不用,你下午干嘛去”
路荣行得了暑假综合征,吃完饭就犯困,慢悠悠地往前晃道“我去琴室眯一会儿,起来练一轮,完了剪个头,差不多就该吃晚饭了。”
关捷也想眯,但他还得回寝室去找胡新意,犹豫了几秒后说“那我先回寝室,5点再来找你吃晚饭,好不好”
多个饭搭子当然行了,路荣行心情愉快地笑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