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这么主动,会让男人误会。”
景煾予呼吸很沉,他的眼睑下浮着清灰,眼睫黑沉。
看着她懵懂又慌张的眼神,倏地收起漫不经心:“睡得不舒服吗。”
绒毯掉落在了地上。
在车座间,铺陈起了一滩浅白棕的湖畔。
而他们在岸边,安稳并立,像仙鹤交颈,或者说,鸳鸯。
谁也没有去捡,两人的呼吸都是乱的。
“对不起,我怕刚才的姿势会让你不舒服,我一直压着你,腿一会儿就麻掉了。”
她根本没有往男女之间,晦涩暧昧的事情里想过。
和他碰一下唇角,她都会害羞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她紧张地继续动了下,拉开距离。
只剩下,眼前兀自被掐断神思。
在狠狠占有她的贪婪里,强行平复呼吸的男人。
窗外的景色往后退去。
长安街的天空被街灯映得黛青。
仿佛是黑色的深水,被不断倒入的七情六欲染成了模糊的颜色。
四九城的这片天。
多少人走到这里用尽一生。
景煾予从小习以为常。
甚至前些年,他家自愿上交了两套杂院的产权给政府。
坐在家中的后罩房,甚至能清晰看到,国旗在夜色里升起。
可他没办法用金钱和权势来诱惑她。
她啊,仿佛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阴暗,他也舍不得让她接触。
遑论交易,遑论施恩,遑论报答。
看着她这一幅很紧张又谨小慎微的模样。
他的心变得很软,没办法撒手不管。
景煾予略微靠着车背,脖颈被勒住的感觉和让他有反应的悸动同时发生。
“姜蝶珍。”他几乎和她鼻尖相抵,说不上气又有点宠溺:“你这样让我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闷在他颈窝里,碎又乱的刘海发梢戳着他的动脉。
“你不是睡不着吗。”景煾予松松勾了勾嘴角,“在我身上也认床?”
他把她拽到身前,用半只手臂环住她,伸手去探,掉在车座间的毯子。
须臾间,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挂过她的耳际。
她伸直了脖子,探出脸去看,任由那人微凉的唇峰,抵在她的额间。
“我不冷。”姜蝶珍靠紧他,抿着唇声音很细弱地说:“有你就不冷。”
景煾予的瞳孔很黑,被路灯晕得有很浅的一圈光,阴影下眉目锋利。
他语气却很暖:“盖好,舍不得你感冒。”
大雪覆盖在雨刮器上,瞬间变成冰凌,带来轻微的摩擦声。
姜蝶珍眼睫颤动着,她过了好久才说。
“其实在怡升园的家里,我从来舍不得开暖气。一个月太贵了,我舍不得问家里要很多钱。这样,妈妈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