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着了,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梦的世界,鼻骨上的伤并没有跟着我过来——当然啦,这里是梦嘛。
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早就变得很熟悉了,我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风墙的边缘,每次,我的幻想朋友都会在这里等我。
我一看到他就跑了过去,向他分享我在现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狠狠的吐槽了那个和我打架的同学。
“哎呀,真是个坏家伙。”他坐在我的旁边,听我说完做出了总结性的发言,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明明很可爱嘛。”
“发型乱了!”我把他的手拍开。
这家伙,知道我这种自来卷每天要花多久时间才能把头发勉强打理好吗?!就算在梦里也一样!
“哈哈。。。”
他把手收了回去,又把两只手撑在地上,仰起头看着天上呼啸的飓风,“小鸟的世界。。。真的很不一样呢。”
“。。。什么?”我抱着头,还在瞪着他。
“就好像我们说的话,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语言。”他过偏头看着我,“每个世界的人拥有的烦恼也不一样。”
我莫名有点不开心——这种把我和他区分开来的感觉,就好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嗯。。。
好吧,我们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至少,我们现在离得很近,我可以碰到他,他也可以碰到我。
我不服输的问他:“那你的烦恼是什么?”
“不是烦恼,小鸟,是梦想。”他看着天空,看着没有太阳,没有云朵,只有密布的阴云与席卷它们的飓风的天空。
“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每日升起又落下的太阳和月亮。。。”
“花草绿树。。。黄色的落叶与洁白的雪…”
“还有。。。风与飞鸟。。。”我看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碰触天空,但他什么都没有碰到。
飞鸟,我的名字。
但他不是在叫我,而是在说真正的飞鸟。
“小鸟”
好吧,这回是在叫我了。
他收回手,侧着头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笑,灰蓝的眼睛像有星星的夜空。
“我想亲眼看看高墙之外的世界,还有。。。小鸟的世界。”
。。。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梦想是自由。
我也知道了,两个世界的确有太多不同——比如说在现实世界,鼻骨被打断家长和老师们都如临大敌。
但在梦里的世界,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的的伤口,遇到压迫与不公勇敢的反击才是他们推崇的行为与精神。
所以,为了追求那个梦想,那家伙付诸行动,举起了反抗的旗帜,以一个不会再延续出更多可能性的句号收尾。
当然,小时候的我领悟不出藏在这些句子里的更深层次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