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伸没理她。
过了一阵,门外便又传出来了两道敲门声,是适才那妈妈的声音,“公子在吗”
范伸眸子一暗,搁下了手里的茶盏,起身一把将姜姝拉了起来,走到了房内的一扇窗前,推开窗户同她认真地交代,“我先下去,你再跳,看准了”
范伸的话还未说完,跟前人影一闪。
清风扫在了范伸的脸上,跟前的人,已经稳稳地落了地。
翻窗爬墙这等子事,姜姝干了十几年了。
早就不在话下。
别说是崴了脚,上回瘸腿,姜家的那道院墙也没能拦住她。
范伸的双脚落下来时,这回不等他交代,姜姝主动上前问他,“咱该往哪跑”
她已经准备好了。
没有清灵班,没有常青法师,就凭范伸和严二两人单枪匹马,她要想活着回到长安,还是得靠自个儿。
范伸看着她那张如临大敌的小脸,一时语塞。
他还真得感谢她,不是个病秧子
范伸胳膊一伸,手掌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往前一带,“去县衙。”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坐在了县衙大堂内。
范伸没再用沈颂的身份。
直接亮出了腰牌,知县提着一盏灯出来,腰杆子一瞬弯到了胸前,点头哈腰地将两人请了进来,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大人造访我宣城,有何指示”
范伸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衙差。
知县心神领会,忙地屏退了屋内的人,只剩下三人了,范伸才缓缓地道,“陛下的口谕,本官前来会两个人。”
那知县一听到“陛下”二字,瞬间跪在了地上。
这也是范伸此次来江南,皇上交代的第二件大事,范伸直接问那知县,“薛员外在何处”
知县一愣,疑惑地问,“薛员外大人可知他犯了何事”
范伸没答,眸子抬起头,沉沉地直直落在了那知县的脸上。
知县脊背一凉,赶紧埋下了头,紧张地道,“大人先在这歇息会儿,下官这就去请人”
知县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急急忙忙地下了两个台阶,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等走出了大堂,却是神色慌张地唤来了一人,“赶紧去通知朱侯爷,人已经来了。”知县的额头生了一层薄汗,脸色苍白地道,“告诉朱侯爷,范大人是奉旨前来带人”
早在那丫鬟落到了范伸手里,朱侯爷就已经传信给了知县,知县昨儿才将人转移出来。
今日范大人就来了。
还是奉了圣旨,知县心头怎能不怕
知州府,惠安寺的两场火药,损伤的都是朱侯爷的人。
知道范伸已离开了惠安寺后,朱侯爷没有一刻耽搁,一路马不停蹄地开始追,沿路却不见他的任何踪迹,一直到了宣城,含香楼才有了消息。
到了后,还是来晚了一步。
花楼里适才被范伸打听的那位姑娘,跪在地上,颤颤抖抖地将两人的特征汇报完,知县的人便来了,“侯爷,人在县衙。”
朱侯爷一愣。
倒没料到,他会送上门来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