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出天机神典上所载的最后一句预言。不知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是……不想为世人知他是逼得云澈因戾成魔的罪人。
“哦?”千叶梵天淡淡一笑:“宙天神帝如此果决,千叶佩服。不过,宙天神帝对云澈的家室都已熟知,却似乎并无利用之意?”
“……等他三个时辰吧。”宙天神帝闭上眼睛,声音格外的沉重。
消息已全面传开,云澈一定能听到。他拥有遁月仙宫,若他还在意自己的家人,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内到来。
“若三个时辰后,云澈没有现身呢?”千叶梵天道。
宙天神帝闭合的双目微微颤动,他胸口起伏,数息沉默,睁开眼睛时,目光已是多了几分幽暗:“取其家人!”
同样的手段,对付极大多数神界中人都难有作用甚至毫无作用。但,以他对云澈的了解,他绝不会弃自己的家人而远遁……当年,他可是为了天杀星神,一人强闯星神界!
只是,借对方极重情义的性情来施以这种手段,千万个“卑劣无耻”都不足以形容。而他,宙天神帝……竟真的亲手动用了这种手段。
昨日之前,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人用此等手段,更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给自己留下难以抹去的心魔。
后方,一道道目光都随着宙天神帝的言语而颤荡……他们都在这一刻,仿佛重新认识了宙天神帝。
“好!”千叶梵天赞声道:“看来,宙天神帝诛杀魔人云澈之心坚如万岳。而不除魔人云澈,的确是后患无穷,任何手段,都不为过。”
“若三个时辰后云澈当真没有现身,那么,取其家人一事……想来以宙天神帝的心性,定会有所不忍,那便由本王代劳吧。”千叶梵天笑呵呵的道。
“由你代劳?呵,问过本王之意么?”
一个无尽威凌的女子之音冷冷传来,随着一抹月芒的罩下,月神帝从天而降,落在了众神帝之侧,身后,月无极紧随其后,身上微绽着淡金色的月芒。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倾月的身上,千叶梵天转头,双眸微眯的道:“莫非月神帝念及与魔人旧情,有所不忍?”
“魔人旧情”四个字,他刻意说的很重,字字刺耳。
“不忍?”夏倾月似笑非笑,目光反而逼视千叶梵天:“昨日,若非你的好女儿做的好事,本王已手刃魔人云澈,也就无需今日这般大张旗鼓,更无任何后患,你梵天神帝何来的脸皮质问本王!?”
“……”千叶梵天眉头一沉。
“若是云澈如你们一般淡薄亲情,早已逃亡本神域,那么……”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从夏倾月身上覆下:“梵天神帝,你又是否忍心杀了你的好女儿折罪呢!”
“呵呵,”千叶梵天避开目光,笑着道:“确是本王失言,月神帝勿怪。若是魔人现身,本王将他让予月神帝手刃便是。”
“本王昨日便已说过,魔人云澈必须由本王来手刃,还轮不到你来让!”夏倾月漠然道,她转目看向蓝极星,唇角斜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云澈区区一级神王,龙皇与宙天神帝亲至,他若现身,万条性命都别想逃脱。那么,你们来此……又是为何?”
她所问的,无疑是其他神帝,以及众东域界王。
“你们是为了诛杀魔人呢?还是……为了在这个育出魔人云澈的星球上分一杯羹呢!”
满是讽刺的一语,戳破了几乎所有人的心思。
“那月神帝来此,又是为何?”千叶梵天反问道。
“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夏倾月声音愈加冷彻:“眼前这个叫蓝极星的星球,它不仅是云澈的出身之地,亦是本王的出身之地!”
“你们大张旗鼓,虎视眈眈而来……”她猛的回,美到极致的双眸却折射着冷到刺魂的寒光:“可曾问过本王的意见!”
她的目光与寒威之下,一众上位界王几乎同时倒退一步,全身骤寒,一时之间无人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