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狱溟王、北狱溟王领命。
南千秋于神坛中心跪地,默祭先祖,东狱溟王和北狱溟王安静的守在后方,只是,他们的双目都闪动着微不可察的异芒。
云澈正立于神坛边缘,一双黑目看着下方,对接下来的仪式似乎毫不关心。
“龙神界那边现在一定精彩的很。”千叶影儿站在云澈身侧,慢悠悠的道:“我很想知道,你接下来又想做什么?难不成……真的就这么和龙神界正面厮杀?”
“不过是刚开始而已。”云澈冷冷而语,却没有正面回答。
“倾于你个人,你的作为我毫不奇怪。但若倾于理智,我反倒希望你能多听听池妩仸的话。”声音一顿,她眯眸而笑:“不过事已至此,倒也不重要了。北神域只是工具,和池妩仸相处久了,我不知不觉都有些淡忘这一点了。”
云澈:“……”
“神坛俯望,整个南溟皆在掌下。这般感觉,魔主觉得如何?”
南溟神帝的声音幽然传来,随之金影一晃,南溟神帝已与云澈并身而立,俯视着脚下的南溟。
云澈没有转目,冷声道:“南溟神帝有话说?”
南溟神帝笑了一笑,忽然道:“在魔主眼中,这世间万灵共分几类呢?”
“该死之人,和不该死之人。”云澈回答,声音平淡至此,却带着莫名的阴森。
千叶影儿:“……”
“这般回答,倒是与你北域魔主的威名相配的很。”南溟神帝笑着道:“那魔主可知本王眼中之人共有几类?”
“呵,”云澈低笑一声:“这世上能真正入你南溟神帝之眼的人屈指可数,这寥寥几人,也要分三六九等吗?”
“四类。”南溟神帝自顾自的道:“世人皆言本王虽为神帝,却骄奢淫逸,狂肆无度,藐视天下,毫无帝王之仪。殊不知,本王面目如何,也要因人而异。”
“第一类,可以横压的弱者。这类人,名义上层面相近,但他们绝不敢触犯本王,哪怕被本王所欺所凌,只要不及最后的底线,都会默然忍下。他们面前,本王自可狂傲肆意,无需什么收敛禁忌。”
语落,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远处的南域三帝一眼,且丝毫不避讳被他们察觉自己的目光所向。
“第二类,奸雄。这类人,有着不弱于本王的权势和手段,心机更是深不可测。在其面前,本王心存忌惮,但从不需收敛,因为对方城府极深,以利为先,断不会轻易翻脸。但同时,若是其找到了足够的时机,便会毫无犹豫的将本王置之绝地。”
“千叶梵天?”云澈冷淡的道。
“没错。这一世代,能在本王眼中配得上这二字的,也只有他一人。”南溟神帝道:“可惜,他却是轻易栽在了魔主手中。”
“哪怕是在这两类人面前,本王也从不敛狂肆。但另两类人,却让本王不得不吞声退让。”
“其一,是不可触犯的皇者。龙皇面前,本王可从不会放肆。”南溟神帝倒是说的很是直接。
“其二,便是疯子。”南溟神帝唇角微勾:“疯子不知畏惧,不论后果,只要稍一触碰,便会彻底癫狂,不惜一切代价的与之搏命,哪怕焚尽自身,也要溅对方一身腥血。”
“所以,没有人愿意招惹疯子。而若是碰上强大的疯子,那么纵然是本王,也会选择安抚退让。”
一阵寒风吹来,让周围的空间忽然为之冷寂了数分。
“南溟神帝口中的疯子,莫不是本魔主?”云澈淡淡问道。
“不,这四类,你都不属于。”南溟神帝却是摇头,他缓缓转身,一双带着暗沉金芒的眼睛盯视着云澈:“本王先前的确以为你北域魔主是个疯子,所以相对之时,甘退三步。”
云澈目光也缓缓转过,与南溟神帝触碰在一起,饶有兴趣的问道:“若不是疯子,那该是什么呢?”
南溟神帝双目眯起,唇角一抹看似很是平和的淡笑,缓缓而语:“是疯狗。”
云澈和南溟神帝的交谈声音并不大,但神坛之上都是何许人物,他们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疯狗”二字一出,整个神坛之上的空间仿佛被瞬间封结,所有人从眼波到呼吸,再到血流都一刹僵止。
原本还目视不同方向的三神帝猛的转身,看向南溟神帝和云澈所在,脸上无不凝起深深的惊容。
云澈丁点都没有生气,他笼罩着淡淡黑气的脸上连一丝的情感波动都几乎没有泛起,唇角还隐约多了一分微笑:“不知这疯子和疯狗,有何区别呢?”
“简单。”南溟神帝微笑回答:“疯子就算再疯狂,也至少还留着几分人性和理智,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平复和安抚。”
“但疯狗若要咬人……”南溟神帝摇头:“又有谁拦得住呢?”
“所以呢?”
“所以,”南溟神帝双眸已眯成两道狭长的缝隙:“疯子可以安抚,但疯狗,必须不惜一切手段……彻底扼杀!”